赝太子 第254章

作者:荆柯守

  岑如柏一叹:“是啊,所以他这次被迫逃离京城,也让我有些担忧。”

  “听说是得罪了一个新权贵,只因想招揽他跟他的江湖朋友,我朋友不愿意,便直接下了杀手。”

  “作风有些霸道。”

  新权贵?苏子籍想了下,若是别人,或听到这里就不敢再应了,但苏子籍自己都是一身虱子不怕痒了,多一点仇家少一点仇家,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摆平顺安府的事,做一些功绩出来,这曾念真既是知名剑客,又是江湖豪侠,有着不少人脉,虽一时落魄了,正好可以招揽。

  想到这里,苏子籍就对岑如柏说:“倒是可以与他一见。”

  这就是愿意看一看本人的意思了。

  岑如柏大喜:“公子稍后,我这就叫他过来!”

  说着,就直接起身出去。

  片刻,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走前前面的,正是去而复返的岑如柏,跟在岑如柏身后,是个看起来有些沧桑但形象很符合苏子籍对江湖剑客想象的中年人。

  这人穿着青杉,带着剑,三十五六七的样子,长相并不算出色,只是那双眼睛望过来时,给人一种历经沧桑透着颓废的感觉,但这并不会折损魅力,相反双眸明亮,带着些忧郁。

  因有着武功,实际年龄应该比看上去大一些。

  苏子籍审视地看着,暗暗点头:“不愧是一剑春寒,武功不低,没有修炼道法,只是用武功与此人打斗,我可能会输。”

  如果说,林玉清的剑术跟武功,给苏子籍的感觉是锐利,就像是看似平庸无奇的山峰,突然露出了锋利的尖角。

  那这个曾念真,就像是平静时的川流江河,不动时,看似如死水一般,可一旦起了杀机,应该是很有些搅动风雨的本事。

  此人,倒可以试着收服。

  这样想着时,岑如柏与曾念真已到了这桌。

  “在下曾念真,见过苏公子。”曾念真对着苏子籍拱手说。

  苏子籍早在他们过来时留已微笑着起身,此时说:“早就听说过一剑春寒大名,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气质不俗,快请入座。”

  随后请二人入座,又招呼伙计再上了几个菜并一壶好酒。

  “苏公子文才冠天下,武功也是第一流,能见到苏公子,也是我的荣幸。”曾念真其实来前还有些犹豫,可被岑如柏强拉着到了苏子籍跟前,已经改变了态度。

  “武功第一流?”苏子籍却是有自知之明,笑了,自己【紫气东来】汇集了万家之长,可谓是集大成者。

  但等级才9级,尚不算第一流,只是笑着:“和曾先生的武功不能比,以后有时间,我还要多多请教。”

  两人相谈还算和睦,曾念真一反常态,对苏子籍有问必答,有点违背常情,但这是好事,岑如柏自从知道曾念真出事,就心中担忧,此刻自然是要帮着曾念真展现好的一面了,免得这位一向孤高朋友错过了能庇佑的主家。

  他是这么想的,但入座后就发现,苏子籍这位主家跟曾念真这个朋友,谈得还算投契,甚至曾念真被苏子籍直白问到在京城惹到了什么麻烦,也不见一丝恼色,解释:“若是我没猜错,对我下杀手的,应该是曹易颜。”

  “曹易颜?”从曾念真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让苏子籍微微挑了下眉。

  “对,他之前想要招揽我,被我拒绝,不久我落脚的地点,就被一群疑似官兵的人给围剿了。”

  “虽说根据我之前调查,这曹易颜并不算权贵,是真人刘湛的徒弟,跟官兵有关的事按说也不该是由他主导,但我仍觉得这事背后之人就是他。”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这就是所谓江湖高手的直觉。

  苏子籍倒不觉得这猜测可笑,曹易颜这个人,苏子籍之前见过,其实也觉得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寻常之辈。

  只是之后遇到的事情跟人都比较多,不是这次从曾念真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他几乎已是忘了此人。

  跟刘湛有关的人,苏子籍绝不至于往无害处想。

  而他本身的经历,就注定了与刘湛以及刘湛背后所代表着的道门是敌对,若曾念真得罪的人是曹易颜,对苏子籍来说,还真是不算什么。

  “曹易颜身后虽有刘湛跟道门支持,我不惧他们,曾先生能看的起我,前来作客,我自然欢迎之至!”苏子籍认真说。

  这样的姿态,让曾念真忍不住恍了下神。

第450章 居心不对

  曾念真有些恍惚。

  岑如柏不知道的是,在今天来前,曾念真其实仍心中犹豫,既不想让朋友岑如柏担心,又不愿意跟了新主家,哪怕仅仅是客卿性质。

  他原本是想着,自己朋友在苏子籍面前提了自己,自己亲自去一趟,谢过了好意,这事就算了。

  没想到,步入酒肆,一步步走近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正微笑着望着的年轻人时,就突然之间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传说中孟尝君之风?”

  孟尝君在薛邑,招揽各国的宾客以及犯罪逃亡的人,天下贤士无不倾心向往,听着苏子籍立刻答应给予庇佑,心里立刻翻腾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压下这些,曾念真说:“公子仁义,您既这样诚恳,我曾念真就必会全力相助公子,实不相瞒,这次出京,我身边还跟着不少弟兄。”

  “别的事不能干,不会干,但是对江湖,却是内行。”

  “官府的事不行,但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整个顺安府的民间底细,我都可以给您报的清清楚楚。”

  曾念真说这话是有底气,自己声震江湖,不少江湖豪强都是朋友,调查这些对别人是难事,对自己不是。

  话说黑矿的事,也是自己调查所得。

  “就算公子要围剿三大派,我们也可出力,至于您刚才说的,收集些鸡鸭猪等更是小事,若还有什么需要指派的,您尽管开口就是!”

  “曾先生果然有古侠之风,痛快!”

  苏子籍听到这里,连连点首,很是满意。

  没有武功,帮派是社会最低层,就算身有武功,帮会也上不了台面。

  这三个帮会,既委以重任,把控着金矿,这就说明,虽不太可能是齐王的嫡系,但说不定是妖族的根系。

  现在齐王与妖族勾结,就也是齐王的党羽了。

  “这里不是京城,而是顺安府,就算有了大动作,只要结果还不错,皇帝知道了,应该也无事。”

  “他将我当成了太子子嗣,我与齐王就算斗了,在他看来,也属于内斗,并不算很出格。”

  苏子籍想到这里,心里感慨。

  要不是有这身份,与齐王斗,第一时间就得按上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这三大帮派可斩之,齐王对我下手,来而不往非礼也,正好回赠一份礼。”

  于是,苏子籍点头:“你与那些江湖朋友,先继续盯着黑矿,不要暴露行踪,等我答复。”

  “最好把私矿,绘制一张图表。”

  才说着,曾念真就笑了:“公子放心,我已绘了矿图。”

  说着,就取了一张纸递了上去。

  “哦?”

  苏子籍展开一看,见这张纸上,绘着地形,还有矿脉,虽和标准制图完全不能比喻,但很形象,几十处黑矿都有标明。

  “曾先生真的准备妥当,我实在很是佩服。”苏子籍只瞥了一眼就起身:“既是事情都已查清楚,我就可以去见一见祁弘新了。”

  只靠着江湖人,就想对付三大帮派,就算可行,也绝对是损失惨重,苏子籍才不会做这种事。

  眼下顺安府缺银,有这样可以顺利收拢包括金矿在内的黑矿的事,就等于凭空多了大额银子,为了银子能急得去省里哭求的祁弘新,难道知道这事后还能坐得住?

  到时苏子籍令曾念真暗中帮忙即可,既能报仇,又能解决了府里的事,不必伤了自己的根基。

  说去就去,带着所绘的矿图,苏子籍带着两人以及亲兵,动身去了知府衙门,自然而然的,他被衙役给直接拦下了。

  “休得再往前走!”一个衙役喝着:“这是知府衙门,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而一个班头见这阵仗,知道来头不小,连忙喊住了衙役,疾趋而出,直到苏子籍面前赔笑:“敢问公子是尊姓、台甫?”

  苏子籍没有答话,岑如柏代答:“这是本届的状元,奉旨任顺安府代理郡丞,特来向祁大人宣旨,以及报道。”

  “还不快速速进去传话,请祁知府出来接旨?”

  “这……”这一下,可吓到了拦着的人,面对圣旨,哪怕不知真假,但为了不被问罪,在场几人还是立刻跪下。

  班头胆怯看了看苏子籍,叩头:“大人,知府大人现在并不在衙门里……”

  “人不在?”苏子籍问:“他去了何处?”

  “知府大人吩咐了一些事后,就去了治水衙门,说是去催钱了。”

  因这事并不是机密,就连普通衙役都知道,苏子籍问了,就直接说了。

  苏子籍想了想:“既是这样,那我就去治水衙门找他。”

  正转身要走,就见一辆牛车行到了衙门前停了下来,祁弘新黑着脸下了牛车,显然这一趟催款之行并不顺利。

  “知府大人,有圣旨到了!”一个衙役跪着朝着祁弘新喊。

  祁弘新抬头,看到了苏子籍,只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与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举人”,怎么,身份竟然是假,并不是举人,而是朝廷派来的人?

  但不容多想,祁弘新看到了苏子籍手里捧着的明显装有圣旨的锦盒,就说:“请钦差快快入内!”

  又吩咐衙役赶紧摆香案,在里面接旨。

  所有人都跪下,苏子籍郎声念了圣旨,念完,苏子籍卷了圣旨,交还在锦盒,立刻满脸是笑,又向祁弘新行了下官见上官的礼节。

  “苏大人乃是朝廷派来的观察使,不必这般多礼。”祁弘新忙伸手相扶,虽苏子籍来这里暂代郡丞,是自己的下官,不过偏偏还有着一个没有品级,却听起很吓唬人的观察使,这就完全不对味了。

  “上面怎么想的?”官场其实很忌讳这种职权混淆的事,祁弘新无可奈何,只得按照两人几乎平等的姿态请苏子籍进屋入座。

  坐下,有人上茶,这时祁弘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也有时间去观察坐在一侧的年轻人了。

  在来到府城,他不久就听说朝廷会派郡丞过来,现在见到了人,却有些想法。

  “虽是新科状元,是有才华,又有观察使的身份,需要给几分面子,免得在政务上给我捣乱。”

  “但此人明明早就到了,迟迟不肯报道,这居心是不是有点不对?”

第451章 岂有铁板

  苏子籍可不是毫无阅历的新进士,在去西南时,甚至与太监、钦差、大帅较过力,可以说,这代表三种朝堂势力的顶尖人物,都给苏子籍上过一课,让苏子籍提前适应了官场共事。

  只是一会,他就发现了祁弘新虽对他看起来客气,但眼眸中却有着一丝轻视,明显是有些瞧不起。

  “或是因与我见过两面,以为我是畏惧蝗灾与亏空的事,迟迟不肯报道。”

  苏子籍想到这里,就直接说:“祁大人,下官这次来见您,除了宣读旨意、来府衙报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与您商量。”

  “苏大人指的,莫非是灭蝗一事?”祁弘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平静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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