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339章

作者:荆柯守

  这些人没有待多长时间就纷纷离开,而从屏风转出的苏子籍,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明显,太监是在观望情况,回去报告皇帝。

  “生意是不得不为之,要是连代府都经营不下去,别说在皇帝眼里的评价一落千丈,就是在朝野也没有好名声,这样谁会投靠我?”

  “但是迅速解决,也有弊端,是应该让皇帝转移下注意。”

  “我是时候去哭惨了。”回到自己位置坐下,苏子籍喃喃一句。

  这一下,不光叶不悔跟周瑶不明所以,就连野道人也诧异,看向自家主上,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野道人的听力,并不能听到刚才赵公公一行人的低声交谈。

  哭惨,现在代侯蒸蒸日上,哭什么惨?

第604章 邀请

  转瞬,野道人就似有所悟了:“主上,您的意思是?”

  “眼见着冬雪纷纷,景色甚美,就在这几日,我们办个赏雪文会。”

  苏子籍说着,又是一笑:“原本还想着等酒楼开张了再办,但想想,现在办,倒是合适。”

  “你这去写帖子,邀请一些人来。”

  已经知道苏子籍有办文会打算,听了这话,叶不悔很高兴,周瑶则看着苏子籍,若有所思,酒过三巡,周瑶见天色不早,就告辞回去。

  苏子籍这次和叶不悔亲自送行,周瑶放下窗帘,车窗外挥手少女消失在牛车后面,她听到神秘声音说:“你棋道天赋太差,难以有成。”

  周瑶没辩驳什么,只嘴角含笑,小丫鬟都看出来,小姐今天很开心。

  “你在报恩?”神秘声音又问。

  “是,夫妻一体,我报答她,等于报答恩公。”周瑶点了点首。

  福来客栈

  张晴舫步履轻盈下了牛车,走进客栈,大堂里生了火,温暖让路上忍着寒冷的他一下子就舒服叹了口气,扫一眼正在大堂里用饭的人,其中有着认识的人,张晴舫笑着拱拱手,直接走了进去。

  张晴舫自幼聪颖,勤思好学,博览群书,十二三岁即工诗韵,深受学正器重,可惜的是科举并不算得意,多次省试,无不落第而归。

  直到三十一岁才中举,上次进京,考试失败,就住在京城,等待下届再考。

  因着家境富裕,住在这里的同窗只能在客栈大堂用些便宜饭食时,他已在京城各处酒楼流连,但要说吃得最满意一次,还要说今日这一餐。

  梦缘楼开张前的试吃,他原本只听了别人提到,这里卖的是活海鲜,想着在京城可是不容易吃到活的海鲜,抱着看个究竟的想法,才过去吃了一顿,结果却让他十分满意。

  “回来了,味道如何?”

  长租的一个小院并不算太贵,月租金六两,与同是举人的黄绂合租,见着进来就淡淡问候了一声。

  “梦缘楼的海鲜甚是鲜美,我相信这是活鱼入京所做了!”张晴舫忍不住夸赞着:“具体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天光楼的海鲜也算鲜了,可跟梦缘楼比起来,还是没法比。”

  “毕竟梦缘楼的后台乃是代侯,国侯手里有些特殊办法,也不奇怪。”黄绂头也不抬地说,他穿一身浆洗得有点褪色的文衫,似乎家境不是很富裕,却修眉凤目,娴雅俊秀,看着书,头也不抬。

  “代侯?”张举人正想细问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一转身,就打开了门,看到一个穿着整洁的男子正站在门外。

  “您可是张举人?”

  “正是,你找我有事?”

  “小的奉我家老爷之命,来给张老爷您送请帖,邀请您参加五日后的文会。”

  说着,就双手奉上一张请帖。

  张举人初听是文会的邀请,也不奇怪,他来了京城就发现这里经常举行文会,大体上是为了联系下感情,串通下人脉,毕竟都是举人了,就算不中进士,认识也不亏。

  当然,邀请的还是有点钱的人,太囊中羞涩,只进不出,就渐渐别人邀请少了。

  “不知你家老爷是哪位?”张举人问。

  “乃是代侯。”

  “代侯?”一听邀请者是代侯,张举人有些迟疑了,听闻是太子之子,流落到民间,又被皇帝认了回去。

  这本也不算太奇,奇的是,认回来前,竟然考了状元。

  有些人认为是皇帝偏裨,可状元卷是会公布贴出,只要是举人级的水平,一阅下去,神完气足,无懈可击,让人说不出话来。

  代侯水有点深,可是状元出身,拒绝的话,张举人有些舍不得。

  就在这时,黄举人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走了过来:“实在抱歉,我们在那日正好与同窗约好了去探望京中的朋友,早就约定,不好爽约。”

  “啊?是!那一日,我的确有事,无法参加,还请你回去替我向代侯表达歉意。”张举人虽不知道自己室友为何这样说,但二人是朋友,有一些默契,立刻就接过了这递过来的理由,推辞了。

  等那人走了,关上了门,张举人才不解问:“黄兄,你一向感慨,说代侯一身文胆,可惜成了宗室,要不必是文宗。”

  “现在为何直接让我推辞了这邀请?代侯虽是新封的国侯,与权贵交往容易被人说三道四,但他同样也是状元,要是能趁机请教一二,也是好事。”

  黄举人见他还是一副不懂的模样,顿时无语,压低声音:“你还不明白?这代侯,乃是太子之子,但太子当年就死得不明不白,跟着太子的那些人也都没了好下场,里面的水非常深。”

  “而且现在,正是争嫡的关键时,你去了代侯处,怕就会得罪了齐、蜀二王,大家去去梦缘楼没有关系,这是向着全京城的人开的酒楼,可参加了文会,就有嘴也说不清楚,不想落个前途尽毁的下场,文会就得避嫌!”

  “原来如此!多谢黄兄刚才帮我,我差点就做了错事!”张举人立刻领悟,对这朋友千恩万谢。

  而几乎是同时,京城雅士聚集颇多的雅竹坊,迎来了一辆牛车。

  看看面前的门匾,上面写着“姚府”,一身儒袍简渠,整了整衣冠,迈步就走上了台阶。

  “麻烦你通禀一声,就说举人简渠,来拜见姚老爷。”

  “一个叫简渠的举人来见我?快请进来。”姚府的主人姚询正在书房读书,听到仆人禀报,立刻说。

  他也是举人,虽在科举考试上没再取得更好成绩,但在书画领域却崭露头角,颇有些名气。

  而与他结交的也多是读书人,其中举人、进士皆有,还经常有慕名来拜会,故而姚询听了仆人禀报,并不意外。

  只是当他迎出正院,看到随着仆人进来的人时,顿时微微一怔。

  这人他似乎见过,只是忘记在何时何地见过面了。

  简渠进来,见到了此间主人就是一拱手:“姚公子,多年未见,你仍是风采依旧啊。”

  “你……”来人这样客气,姚询也不好说自己已想不起对方是谁了,只能笑了两声,请简渠进厅里说话。

第605章 名单

  分宾主落座,仆人上茶,姚询实在是好奇,终于忍不住问:“不知简兄何时与我相识过?我只觉得,像是见过简兄,但到底是何时见过,却忘了。”

  “七年前,你我曾在济河的一艘船上有过一面之缘,我还曾向你讨教过书法,只是当时向姚公子讨教的人颇多,姚公子不记得也正常。”

  提到七年前在济河的一面之缘,姚询顿时想起来了。

  是了,自己虽托词不喜仕途,实是进步缓慢,不过家里最小的儿子,老父一口气给了300亩,在京还有不少门面,每年收入亦有300两银子,便顺着自己心意生活,所以考取了举人后,他就没再将心思放在这科举上,更多的是寄情于山水,七年前他二十多岁,的确曾乘船沿济河游览,也的确遇到过一些人,因着那时就已经有了名声,被人请教过。

  眼前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了许多的人,若那时跟自己认识也不奇怪。

  但七年前的事,距今已久,来人此番过来,必定不会是为了叙旧,姚询笑着说:“简兄你这么一说,我倒的确是有些印象了。不知道简兄你这次过来,可是要继续与我切磋书画?”

  “非也。”简渠这才从怀中掏出请帖,递了过去:“我这次来,是替我家主公,来邀请姚公子参加文会。”

  “文会?不知你家主公是?”

  不管怎么说,简渠也是举人,怎么会投靠了主公,姚询看着请帖,犹豫了一下,到底接了过来。

  问着时,他已是展开,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五日后?代侯的文会?”姚询略一惊。

  简渠点头:“正是,我家主公正是新封的代侯,主公性喜文字,喜欢与各家文雅之人相识。”

  “姚公子,听闻你不仅在书画上有极高造诣,在琴棋也有过人之处,到时文会上会有琴艺棋艺皆不俗之人,正好可以与之多多交流、切磋,想必也能获得不少的收益。”

  姚询虽未做官,但有做官长辈跟亲友,对代侯也听说了一些传闻,知道代侯才华出众,虽是太子之子,又与齐、蜀二王有一些关系微妙,但代侯新封,出手就是打皇帝的脸面,以现在京城局势,二王未必会对代侯出手。

  而且开宴是广集宾客,不可能只有自己人,因此未必会对参加代侯文会的人有什么意见,参加代侯文会,自然也不算大问题。

  姚询想了一下,就说着:“劳烦简兄来邀请我,这等盛情,我如何能拒?请替我谢过代侯,五日后我必会按时到场。”

  听到姚询答应了,简渠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主公要办文会,自己就得办的漂亮,当下起身:“既是这样,那到时就恭候姚公子了,我还要去回禀主公,就不久留了,姚公子也请留步,不必相送。”

  说着,向姚公子告辞,离开。

  出了姚府,简渠呼了口气,上了牛车,对车夫说:“回去。”

  感觉着牛车晃动着动起来,他搓了搓有些冻红了的手,暗想着:“虽有人拒绝,但是也有人答应,今日我寻找的七个人,有三人答应了,结果倒也不算糟糕。”

  “许多是看在主公的文名上,看来我家主公真的是诗文震天下呀!”

  等牛车回府,简渠立刻就来见苏子籍。

  “主上,我今日亲自去请了七个人,有四个人拒绝,但三个已经答应,这三位都是书画大家,再加上进京的举子,就算仅仅这点人,倒也能撑得起这场文会了。”简渠有些兴奋地说。

  毕竟这可是苏子籍受封代侯后举办的第一场文会,有着特殊意义,可以说,算是入籍后第一场正式亮相,作幕僚之一,简渠自然是十分重视。

  这时,管家赵柱也来了,向苏子籍禀报了令仆人去送请帖的情况,邀请的普通举子比较多,接受大约有十分之三,也有十几人样子,算上简渠去请且答应来的三个人,二十人左右,的确可以撑起一个文会。

  赵柱跟简渠分别递上来名单,苏子籍看了,温言:“简先生辛苦了,天寒地冻,请下去休息。”

  让简渠下去休息,又让赵柱去唤野道人过来。

  人一走,房间就显的有点空旷,苏子籍蹙眉踱到窗口,见黑沉沉乌云还没有散,一阵风扫过,让人遍身生寒,也不避开,只是仰首望着窗外,面上却不见喜色,喃喃:“看来太子影响还不小,小试身手,竟然还有这样多人答应赴宴,不过,这不合我的意,至少现在不行。”

  “主上,您找我?”这时,野道人进来。

  因着天色已晚,野道人刚回府,就听说苏子籍找自己,立刻就过来了。

  “你看看这些名单。”苏子籍将名单递给野道人。

  野道人忙接过来,细细看了:“主上的意思是?”

  “有件事,我问你,你可知道齐王府管事都有哪些?”苏子籍没再继续说这件事,而问起了齐王府的事。

  野道人精神一震:“这样的消息,臣在京时就收集过了,恰要来禀报主上。”

  “不仅仅是齐王,就是蜀、鲁,以及大臣勋贵的基本消息,臣都收集了。”说着,野道人就拿出了一叠名单,递给苏子籍阅览:“最上面的就是齐王的消息,里面有齐王府的管事名单,这些不是秘密,只需问一问,就能问到。”

  苏子籍看野道人一眼,虽野道人大概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但每每需要什么时,野道人仿佛都能立刻拿出来,这一点上,在自己所有臣属里,野道人还真是第一位,难以被人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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