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柯守
说着,不肯再多说一句,双手一屈,已戴上了铁爪,快如狸猫,朝着苏子籍就抓挠而下。
这攻击方式,的确不像人类,更像是动物成精。
苏子籍一闪,脑海一亮,感觉到了违和:“它借助谭安身体,还让丁锐立引我过来,不是谨慎,是力量不够!”
“真的实力强大,必定不会这样行事,就算是沈诚,心怀利器,杀心自起,何况是妖物?”
“谨慎小心,无非是因力量不大。”
但知道了这些,苏子籍也没有放松警惕,这话用在自己身上也合适,此时自己,也还不强。
“这妖猫戏老鼠的姿态,怕是不知道我修炼了蟠龙秘法?”苏子籍冷笑一声,现在试探差不多了,是解决它了。
“这里挨着府城,我也不好多留你,谁让你是龙子龙孙,吃了你的血肉,我不仅能报仇,还能修为增长,这就是你的命,怨不得谁。”
“去死……”谭安说着才说着,苏子籍突然脸色一变,虽手中仅仅是短刃,但隐隐雷鸣,还没有等谭安反应过来,刀光一闪,快得令人目眩。
“啊……”谭安大脑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巨爪却条件反射一样,一爪格了上去,只听“铮”一声,刹那间,一股奇特的力量透爪而入,谭安身体巨震,向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谭安的脸色扭曲,但苏子籍的拳术,本是战场杀人之技,讲究的就是迅如雷霆,根本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只听“铮铮铮”连击,谭安的巨爪连连格挡,火星飞溅,到第七刀时,终于经受不住,格挡露出了破绽。
“不!”
“噗”一声,短刃贯穿而入,自谭安的左胸心脏处刺入,又狠狠的一搅,再一拔,就见着谭安胸口和口中,同时喷出大口血,跌滚出了数步,才停了下来。
“……可…可恶!”
谭安一时不死,面目狰狞:“不可能,你是大郑的龙子龙孙,竟然学了兵家格杀之法?”
不过转眼若有所悟:“……是被齐王和蜀王追杀,所以才传授你兵家格杀之法么?”
苏子籍深深看了谭安一眼,看见了血液污黑,顿时若有所悟:“真的谭安,怕是早死了。”
脑海里灵光一闪,就喝着:“齐王和蜀王,你是奉哪个王爷之命?”
这本是试探,谭安露出了诡异难明的笑容:“是齐王,太子半途而薨,蜀王受道门支持,齐王就受我等妖族支持……”
才说了这句,眼见着苏子籍靠近了二步,凝神而听,突然之间,“轰”一声,半个脑壳炸开,接着上空浮现一道黑影。
“定!”这黑影才脱离了躯体,就瞬间凝聚起来,凶悍狰狞脸上有一处致命的伤疤,带着兽瞳,疾扑而至,大声喝着,与此对应,雾气再次凝聚,就和罗网一样,将苏子籍绑住。
“去死!”嘴一张,还真和传说中一样,是一张血盆大口,锋利獠牙,对着苏子籍的脑袋直咬下来。
“噗”苏子籍原本倾听的神情消失不见,似乎早有准备,刀光一闪,已刺入了近在咫尺的胸膛。
“不可能,人妖相克,你怎么能挣脱祖祠的法禁?”随着一声嚎叫,这妖物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它似乎没料到,苏子籍竟然能摆脱术法,并且还能伤到它!
感觉到迅速消退的生机,妖物惊怒交加,直接仰头大叫一声,随着一股力量的爆发,将苏子籍直接震飞出去。
“你这个卑贱的人类,竟敢伤我!”低头看一眼胸口,只见伤口渐渐愈合,又是冷笑:“你莫非以为,靠着凡人手段,就能伤我?”
可就在这时,体内传出了异样,让它再次停下。
“不!怎么会!”
原来,就在它说话间,原本愈合的伤口,传来一种让它灵魂都跟着战栗的烧灼之感。
它试图用妖力去修复,无济于事!
“果然是龙气,果然你是大郑的龙子龙孙!”哪怕是现在,它都完全看不出苏子籍身上有着任何修士的气息,并且随着胸口伤口处的火焰,妖物不得不认识到,它今日栽了!
目光再看向苏子籍时,它已恨极了他,但黑影一转,就要逃出。
“可恶,曹易颜果然狡猾,隐瞒不了不少东西,让我打头阵!”
就算没有杀了苏子籍,只要印证苏子籍的确就是太子血脉,自己原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好,它要逃!”见黑影冲着自己一笑,就要远遁,苏子籍只觉得头皮发麻,这种虚体的妖鬼,最是防不防胜,已经是敌对,就要杀之。
可就算一冲,已来不及,原本雾气笼罩的矮树林内,眼见一道黑气伴随着令人胆寒的鬼哭狼嚎,就要冲出。
“嗡”这时,雾气突一转,只听“噼啪”摩擦,反变成了阻碍黑气逃出的天罗地网。
第99章 不可能
“这,不可能!”黑气化成一个半妖半人形态,在雾气中挣扎着:“为什么祖祀会束缚我?”
“我才是妖族。”说着,就拼命挣扎,眼见着雾气被撕碎一些,苏子籍再不迟疑,一咬牙,疾扑而至。
“去死!”短刃举起,就要刺下。
“嗷……”一声龙吟,似乎在虚空中传来,在苏子籍身体上空,一条幼龙虚影出现,只是轻轻摆了下尾巴,尾尖正与短刃相交。
“不可能,不可能!”黑影目光睁大,满是不敢相信。
“噗”短刀刺入,黑影瞬间凝实一瞬,接着就爆出了璀璨白光,当光波及到苏子籍时,只觉得身体一暖,与妖鬼靠近时沾染的阴邪尽皆除去,而水祠祭石,在白光扫到,剧烈摇晃起来。
下一刻,一道光柱从石屋处迸发,直冲天空。
这光柱与幼龙有了共鸣,原本有些呆板的幼龙虚影,眸中多了一分神采。
“这、这是龙君的力量?不,不,还很幼小……姬君,为什么,为什么杀我,我是妖族……”
妖鬼眼睛大睁,不敢置信感觉到本该消失的龙族力量,它还想说什么,喉咙处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下一刻,整个躯体就烟飞云灭。
水祠·壁画处
又下起了细雨,几个游客兼香客躲到侧殿,丁锐立眺望,因天阴,视线很暗,看不出动静。
“丁兄,这个石碑,还是前朝敕封,不,是前朝诰封。”
“既是诰封,为什么后来又罢黜不用?”两个秀才观看着黝黑的石碑,和丁锐立说话。
丁锐立就算一时迷惑,智商并没有下调多少,前面说约了人,并没有虚假,这时把苏子籍骗到小林,就立刻回来,有着不在现场的证人。
“就说一起游玩,苏子籍自己脱离大队,遇到妖怪出了事,自己就没有多少责任了。”
才想着,听着这话,丁锐立也细细看去,心里禁不住惊讶。
皇帝之命,按照重要性有几种。
谕,往往是日常批示和口头批示。
敕,有敕命之宝这方玉玺,普通命令,册封五品以下,九品以上。
诰,宣示百官,册封五品以上,以及非世袭爵位,而制是皇帝亲作旨文,合起来用制诰之宝这方玉玺
诏,广而告之,布告臣民,以及世袭罔替爵位。
册封鬼神一般是敕封,用到了诰封,的确是非常重视了,为什么后来官府罢黜不祀?
才想着,有人看到小林方向冲天而起的光柱,瞠目结舌。
“那、那是什么?”
原本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可转头看向周围,发现避雨的人,只要转首,都目瞪口呆望着一处,很显然刚才的光,并不是只有自己看到。
而丁锐立只是一见,就本能的脸色煞白,躲在人群中,望着小林,浑身发冷。
“这是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
“不对,我为何会在这里,我竟然帮着妖物对付苏子籍?”丁锐立只觉得记忆错乱,浮现出自己在冷笑试图让苏子籍去死的情景。
“此事,我不能再隐瞒,要赶紧与老师说,这必是妖物作祟!”大脑有些清醒,丁锐立顿时就要离开。
但行了几步,丁锐立恢复清明的眸子里,突闪过一道红光,有兽瞳立起,下一刻,红光与兽瞳同时消失,可焦急的表情也跟着放缓了下来。
丁锐立只觉得全身清凉受用,似乎一下子就变强了许多。
“不对!”丁锐立嗤笑了一下:“我怕什么?杀人的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就是有人要急,也不该是我。”
“我的感觉,谭安已死,尸体应该在原处,只要报官,就算苏子籍有一百张口,想要解释清楚也需要时间,这次秋闱,必不会有结果。”
“不,这不保险,要是没有人闹,以苏子籍案首的身份,不会怀疑杀人!”丁锐立一念,就对着左右说着:“戴兄,韦兄,里面似乎出了事,还是赶快报官吧,让巡检司或捕快前来查看。”
“说的是!”两个书生本来慌乱,觉得这是好主意,立刻答应了。
其实无需报官,水源镇水祠显灵一事,因有许多目击者,这事的传播速度非常快,镇上的巡检,已经率人赶过来。
而周围的人又怕又好奇,围着挤在水祠照壁前议论。
“这是龙君显灵了?”
“肯定是,你看光柱都冲上天了,不是显灵是啥?”
突然,人一阵分开,原来是巡检到了,只见一个中年人奔来,十余手持铁尺、水火棍的公差前后簇拥着近来,见了众人喝着:“休得喧哗,祠祀呢?”
一阵轻微的躁动,祠祀出来,五十岁左右,胖胖的脸也算五官端正,连忙哈腰:“大人,小人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人刚才去查看,是祖祀处石台发光,冲上天空,高三丈余,前后半刻时间左右。”祠祀说话很清楚。
“祖祀处石台有可异样?”
“没有。”祠祀已经查看过,除了一些污血,什么都没有,这污血一看就是有些时日了,可能是不知道谁在以前杀过狗,因此不想多事。
“哦,那他们是?”巡检看了一眼游客。
“学生是府学廪生,在此游玩,不想遇到这事。”丁锐立作了揖,淡淡的说着,心中却是惊疑,不可能啊,谭安已死,尸体应该在原处,怎么会没有异样?
就算谭安不能使苏子籍破相,卷入杀人案,也可以使苏子籍短时间脱不了身,怎么能去科考?
耽搁了三年,就不能和自己争解元了。
“原来是府学廪生。”巡检看了一眼,这是有功名的人,脸色和缓了下,又对着祠祀说着:“带我过去看看。”
一行人去了小林和石台,一眼看去,很平常。
“这就是祖祀?”巡检皱眉问着。
“是,当年本祠就这几间小屋,后来前朝扩建才这样大,但也保留下来。”祠祀是世代继承,对祖上历史还有些了解。
“这是啥?”巡检是久干治安的事,很敏锐,一下发觉了污血。
“这血有些时日了,怕是有人偷偷杀鸡杀狗留下。”祠祀说着,神色坦然。
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