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70章

作者:荆柯守

  苏子籍忙跟上去,同时苦笑一下:“这丫头还真不禁夸,刚觉得温柔多了,就又露出了母老虎模样,啧啧。”

  但奇怪的是她这样娇嗔的模样,不仅不让苏子籍反感,反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

  “又见到了她元气满满的样子了。”

  此时日上三竿,店铺都开门了,小商小贩也在布摊,一处馄饨摊上,野道人眼尖,远远见苏子籍过来,不过在隔了七八米处的一处早点摊上停下了。

  苏子籍累了一夜,没吃早点,肚里空空,由着叶不悔点着早点,野道人看着这一对小夫妻,吃着馄饨,不由微笑。

  别说,外表看,苏子籍跟叶不悔很相配,男的俊秀,女的俏丽,都有一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气质。

  “罢了,还是不去打招呼了。”吃饱喝足的野道人摩挲着下巴想,起身要走,突目光一顿,死死锁在不远处一个角落。

  这又是一片摊子,有人在吃面,有人在喝茶,野道人发现不对的人,就是个喝早茶,看起来也很正常,可眼睛时不时往苏子籍方向溜。

  虽说那方向并不只有苏子籍与叶不悔,但刚刚杀过官,又在打听着一个官的机密,野道人就有天然的敏感与警惕,看到这一幕,容易想多了。

  “这人在盯着公子?看模样不是普通地痞,难道有人发现昨晚的事与公子有关?”野道人打量着看起来正常的“路人”,心中惊疑。

  要不是本来算是江湖人,各种下三滥的事也见多了,眼睛更毒,也看不出这人是在盯苏子籍。

  可一旦觉得不对,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野道人不敢保证,是不是只有这一个人盯着苏子籍,没敢贸然提醒,而躲在更远的地方,微微巡查四周。

  “有人,是二个。”

  直到苏子籍与叶不悔吃过早点回到了旅店,两人不动声色跟了上去,一个守门,一个进旅店呆了一会,又转身离开。

  野道人迟疑了下,就跟着转身离开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看着是个大户,并不是官员府邸,更不是衙门,可这事透着奇怪,只是大户,何必派人盯着公子?”

  偷偷跟着这人,发现这人竟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看规格不是官员府邸,是富商住宅的院落。

  “是不是回去禀告一声?”野道人心中惊疑,才迟疑着,又有着骑马的一个人奔了过来,而大门似乎很有经验,听见马蹄,就敞开了门,让这骑径直进了里面。

  “莫非是巡检司的探子?”

  “可看起来不太像。”野道人想了下,摸了摸龙纹玉佩,决定还是先看看是否还有着别的动静。

第124章 刘真人

  野道人一路跟着青年,相貌不起眼,属于扎进人群里找不着的人,要不是野道人是个久混江湖的人,眼毒,也不会发现异常。

  青年进了府,直奔书房,在书房门口,有两个按刀而立的人,没有穿甲,但透着特有的凛然,一看就是有军方背景。

  看见青年点点头,显是自己人,但没有说话,这时里面传出声音:“就把这个折子,送给皇爷。”

  里面应了声,一个人拿着封漆的竹筒迅速出去。

  “进来。”出声后,里面的人让青年进去。

  青年这才轻推门进去,书房内坐着一个白净男子,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你回来禀告,是有苏子籍的消息了?”

  “回公公,正是,我们小组,已跟着苏子籍,以后会陆续有消息过来。”青年低眉顺眼回答:“卑职今天奉命跟着时,发现他一夜未归。”

  “找了谁?”赵督监略意外的说着。

  青年摇头:“卑职到时,他已经回来了,但附近恰有一件事发生,所以向您禀报。”

  “哦?是什么事,说来听听。”赵督监现在也闲着无事,继续说。

  赵督监本就喜欢奉承,但更喜欢听情报,凡是有风声,都喜欢手下禀告,虽大多数事都没有意思,更没有用,但对一个太监来说,消息灵通,这也是保命晋身的手段。

  所以赵督监并不反感手下遇到事情就禀报,哪怕不耐烦,也不会打击。

  青年立刻说:“公公,是一件人命案子,今早原本掌管江防,生了病不得不致仕修养的商副将,被家仆发现吊死在自己屋里,发现时身子都已硬了。”

  “因这事,原本就快打出脑子的商家,现在更据说准备闹到公堂,都说是对方逼死了商大人,热闹呐!”

  听闻这事,太监有些无语。

  “上吊而死?”赵督监手指轻敲桌面,觉得这事还真热闹,也不知道此人自己吊死时,是否知道会引来这样后果?

  正打算让这青年下去,忽然心里一动,问道:“这人叫商宥鸣?”

  “好、好像是这个名讳。”青年想了下回答。

  “原来是他?”赵督监沉思良久,想到了一件事,当年轰动朝野的太子案。

  这个商宥鸣,当年曾在太子案中出过力,现在死了?

  “你说,苏子籍一夜未归?”赵督监突然之间站了起来,凝神问着。

  事情可有些巧啊!

  “是的,公公。”

  一下闷雷惊醒了赵督监,赵督监浑身一颤,疾步走出书房,一个侍卫见出来,忙躬身:“公公,外面又起风了,还下着雨,当心着凉!”

  “不要紧。”赵督监仰视着天色,再不犹豫,吩咐:“给我备油衣、备马,立刻叫起人,随去商家!”

  几个亲兵连忙答应,伺候着赵督监翻身上骑,不过虽有了几声闷雷,雨并不大,奔到了商府,就见门大开着,里面有喧闹声。

  赵督监下来,十几个亲兵跟上,商家到底是官宦之家,见这阵仗,知道来头不小,一个门卫上前赔笑:“大人金安,敢问……”

  “啪”赵督监没有答话,亲兵闪过来,就是一记鞭子,不过总算是虚鞭,并没有抽人:“我家公公名讳,也是你能问的?让开!”

  要是十年前,门卫是敢死之辈,不然也不会被商宥鸣选中,但是现在,早就意气消沉,看了看赵督监,嗫嚅了一下就退了下去。

  “哼!”赵督监不再说话,大踏步进了里面,里面是一群群人,有的哭,有的吵,还有几个公差在内,赵督监不禁皱了皱眉,对着一个喊着:“你,过来!”

  捕头回身一看,虽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十余带刀伺候,立刻知道是大人物,连忙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这是怎么回事?”赵督监尖声问着,话一出口,捕头立刻渗出点冷汗,现在省城内太监,谁不知道?

  捕头立刻说着:“商大人是致仕修养的副将,又是上吊而死,衙门派我们来勘察一下。”

  “情况怎么样?”

  捕头听了,立刻喊过了仵作,仵作胆怯的回答:“初步验得尸体,头、胸、腹、骨胳无伤、项下喉骨、颚骨有绳勒伤痕……”

  “也就是说,的确是上吊而死。”至于是自己吊死,还是人为吊死,就不必深究了,赵督监神色阴晴不定,大声说:“我和商大人有一面之缘,所以过来看看,不想你们闹成这样。”

  “商大人曾是副将,总得有个体面,暴尸在厅算得什么?你等还不速速收敛,咱家就治你们不孝之罪。”

  说着,也不管吓的跪了一地的商家人,直接出了门,抵达了外面,赵督监翻身上马,问着:“苏子籍现在在干什么?”

  “公公,苏子籍去拜见了座师、房师,留了宴,现在已经是宴后,准备回临化县,船已经订了。”

  赵督监咬着牙,略一思忖,就命令的说着:“找个靠的住的仵作,再私下给咱家检查下。”

  “还有,监督苏子籍的人,给咱家增一倍!”

  “我们现在就去码头。”

  省城码头有多处,水运发达,一船船的水果和货物出入,不远处一艘乌蓬小船停泊,因附近船只不少,这船停在并不引人注意。

  赵督监命人下马,看了上去,就见着苏子籍一行人上了船,正在甲板上说话,就问着:“这人是谁?”

  说的是野道人,他有点不安的样子。

  “路逢云,一个看风水的人,给苏子籍找祖墓。”随从的人虽知道这个人,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赵督监也没有放在心上,目光一扫,就想说话,突“咦”了一声,盯着一处,神色凝重。

  “公公?”

  “你看这两人,其中一个是不是尹观派的刘真人?”

  当下就有个跟随钦差的侍卫看去,就见着有两个道人,站在码头一处,向着船上望去,看的正是苏子籍方向,仔细打量了,说着:“公公,是观文殿学士,卑职曾经见过。”

  “好啊,连刘真人都来了。”赵督监尖声而笑,眸子却没有半点笑意:“难不成蜀王也想插一手?”

第125章 图尽匕现

  码头

  车在陆舟在水,往来如流,扛夫拉背,商贩吆喝叫卖,嘈杂不堪,苏子籍还真一时没有注意到两批人观望自己。

  包的乌蓬船价格相对高,但是方便和舒服,前舱后舱都空着,苏子籍才搬了行李,就看了看野道人,问着:“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野道人脸色苍白,只扫看着码头,勉强笑着:“没有啥,可能是休息的不好,给,公子。”

  趁不注意还了龙纹玉佩,心中暗暗恼恨自己。

  “在师门时,读史,都嗔怪那些人临事不果断,迟疑犹豫,不是英雄,现在临到自己,才知道真滋味。”

  “苏子籍依看相是福大,可他杀官又谋事甚大,我就又怕了,怕看的不准,卷入其中反害了自己性命。”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端是我的写照。”

  苏子籍再厉害,也不知道人家心思,不过顺着目光向外看,不由一怔,叶不悔有些不解,扯了扯袖子:“怎么了?”

  “刚才似乎看到道人在观望我们,难道只是眼花?”苏子籍相信自己,但此时此地,不好说这种事。

  于是收回目光,说:“没什么,以为看到了一个熟人,我们走吧。”

  扶着叶不悔上了船。

  大件的行李早就被艄公提到船上,上了船,艄公就解开绳索,划离了码头,又半开了帆。

  乌蓬船比以前雇的还要大些,帮忙不仅有着一对艄公父子,还有个妇人负责烹煮,隔开船舱都收拾得干净,苏子籍见了,觉得满意。

  话说中了解元,光是拜见知府,就得了二十两的赠银,才半天空闲,就有本住在省城的举人和地主商户来相见,都有不少赠仪。

  贵的都被苏子籍婉拒了,少许则接了下来,就算这样,也多了七十两银子,果然,只听说过穷秀才,中了举人,再没有穷,来钱的渠道太多。

  叶不悔收拾着行礼,含着笑,突落了泪。

  “怎么了?”苏子籍问。

  叶不悔擦了擦眼泪,颤气说:“我在想,爹要是有些钱,说不定能治了。”

  苏子籍心知肺病在古代无解,看了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得没点血色,长长的眼睫下带着泪,一刹间,苏子籍心中一柔,叹着:“是呀,子欲养而亲不在,实在是难以接受。”

  ”但是叶叔,也不希望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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