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柯守
众臣都是静听。
“首先,是各层仍旧保持原本多层封锁,却沿途以城为支点,进行收紧。”
“城守仍旧为主,守城就是有功”
“但许可本来游猎的军卫,以及一部分沿途军卫,便宜行事,不必也不许正面阻击,而是放开口子,侧面袭击,层层阻击,务必使其向京而却,却疲惫并消减兵力!”
“不能让应军完整抵达京城之下!”
苏子籍淡淡说着。
路逢云早跟着议事,听了这话,就立刻恍然大悟,敬佩注目着皇帝不言声。
要是心急的,一窝蜂围剿,反可能出现原本担忧的野战云集,一朝被歼灭,而败坏大局的事。
现在,就等于巡捕围剿犯人,压缩空间。
守城的仍旧不动,使敌人无法突围。
但群狼环伺,却放松了锁链。
相互撕咬,哪怕几支狼犬被灭,也达成了消耗敌军,疲惫敌军的目的了。
困之,疲之,削之,路逢云不由有点毛骨悚然。
“兵者,诡道也!”
苏子籍略提高了声音:“应国腹地还没有消息,可我们部署,水师本来用意是什么?”
崔兆全思索下,说:“应贼虽有精锐,一旦家园被灭,也必无心战事……”
“夫战者,气也,其气一落,精锐也自变成乌合之众!”
苏子籍颌首:“就是如此!”
接着一晒:“就算没有消息,可难道应贼就有消息了?”
苏子籍徐徐说:“着沿途府城,皇城司缇骑,直接就可以高喊,水师已攻下应国,俘虏百姓30万!”
“这是阳谋,久战不利,长途跋涉,同袍死伤,日夜喊号,朕就不信,应军不动摇”
“就算是假的,这种情况下,也是真的!”
苏子籍冷冷说着,顿时描绘了一副战略图卷,众人只一思,立时感到一种寒彻,一时间阁内寂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片刻,赵旭躬身:“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苏子籍听众人一片歌颂,笑了笑,只听“嗡”一声,半片紫檀木钿就在视线里飘起来,带着淡淡青光。
“兵法+3785,11级,7621/11000”
似乎成功的部署,进一步的削弱了敌人,11级兵法并没有突破,却很快过了一半。
每次成功部署都加经验么?
苏子籍舒展了一下身子,说着:“朕乏了,你们继续按照部署指挥。”
说罢看了一眼余律和路逢云,缓缓出了殿。
余律和路逢云忙跟上,太监守在廊下,见苏子籍出来,忙给披件外袍,苏子籍仰着脸望着灰沉沉似云似雾的天空,对余律说:“朕有差事给你”
“臣恭敬领旨”
“你为钦差,去月琴湖,颁布旨意,册封龙君为藩王”
蟠龙湖的蟠龙,就是潜龙的意思,当年大龙君也是潜龙时在这里生活修炼,长大后却去了月琴湖
升龙路就是从蟠龙湖一路抵达月琴湖,月琴湖面积比蟠龙湖大68倍,几乎有一郡大,形似月琴,所以叫月琴湖,这才是龙宫所在,龙君以此总领妖族,发号施令
苏子籍淡淡说,幼龙协助,建立大功,却不能怠慢了。
“是,臣明白”余律忙跪了应旨。
“别忙,还有一道,去青丘册封青丘君,你一并办理就是”
苏子籍平淡说着,目光看去北方。
有功之臣陆续封赏,有罪之人呢?
不知道七八万人,能不能抵达京城,抵达的话,还剩多少?
第1419章 狼群环伺
还有十里地,便是河渡口。
似雾似霾的雨里,树林在沙沙的雨中簌簌抖动,泥泞官道南面,大河流过,经过东石镇,就算有雨,仍旧冒起数股浓烟,时不时的惨叫声,以及女子哭泣哀求声。
众人小心翼翼举目看去,却见镇上空地横七竖八尸体,更隐约看见几个赤裸女尸就躺在泥水里。
“千户?”
看到眼前的情形,郑军都是愤怒异常,一个百户更是全身发抖,低声问着。
千户转头看他一眼,低声:“贼军现在狡猾了,上次黄千户鲁莽出击,结果中了埋伏,当场战死,我们得查清楚再动手。”
“沉住气!”
片刻,听见马蹄声,接着,青壮被驱赶,推着独轮车,以及驴骡车,车上满是粮食,在雨水里艰难跋涉。
骑兵呼啸而出,还有一些哨探,渐渐看清楚了,个个身材粗壮,穿着皮甲,人数不小。
“三百骑!”
千户粗粗估算一下,微微变色,心脏猛烈跳动几下,暗骂一声:“妈的,果然魏军现在派骑兵征粮了。”
千户环顾左右,自己方面有七百多人,虽人数占优,可只有五十余骑,打三百精骑,怕未必稳操胜券,因此很多人不由自主紧张,发出粗重的喘气。
“打么?”
千户思考下,对亲兵吩咐:“就算对方是骑兵,可粮车缓慢,走不快,我记得黄千户死了,李谦代了千户,就在附近修整,你立时去联系,看能不能合流,如果能,就在前面河渡口联击。”
亲兵立刻领命而去,开始牵马,马蹄还有布袋,减少声音,等过了百米,才奔驰而去。
“我们也先过去!”
河渡口是必经之路。
“是!”
七百人急行,不时摔了,满身泥水,也不出声,五里远近,便听见河水声,又行三里地,果见河渡口。
芦花河道,淅淅沥沥的雨中,河流融成一片,不过船桥仍旧在,等了些时间,千户暗暗焦急。
亲兵就带一人过来了。
“李谦!”这是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脸色铁青,抹着雨水,透着冷峻。
“田千户,怎么打?”李谦一靠近,就问着。
田蔚立刻领悟,黄千户战死,李谦按照战场规矩,代了千户,却还得坐稳——无论是朝廷还是部下,一场胜利,为黄千户报仇,就是最好的办法。
时间紧张,田蔚立刻问:“你有多少人?”
“五百人!”
“足够了,敌人有哨探,埋伏是不行的……你就别在这里渡河了,绕过去,我记得隔了十里,又有民船渡河”
“我正面迎敌,和敌人作战,等开打了,你迂回进攻!”
很简单的战场方法,不过河对岸,魏兵的哨探发觉不了,三百人对七百人,魏军可能敢打,到时迂回再进攻。
“明白!”李谦应声而去,看见对面河岸上,隐约奔去,雨水弥漫,很快看不清楚了。
“千户?”百户有点担心。
“别担心,李谦本来就是权宜当上代千户,再见危不救,不但坐不稳,还要问罪”
“就算真不来,我们砸了烧了船桥,魏军也不能奈何我们”
听了这话,看见虽然有雨,下面泼着油的士兵,以及前面堆积的树木,石块等阻碍,百户点了点头。
风雨中等着,接着隐约有哨探靠近,看了看,又呼啸奔驰左右,诸人都是暗惊——果然魏军查看有没有别的埋伏。
片刻,魏骑缓缓逼来,果然,三百对七百,魏骑仍旧决定开打!
在魏骑列阵时,守桥的弓手准备了。
雨水,要泡坏弓没有错,但是那是长时间,短暂不至于,仍旧可以作战。
“很精锐呀!”魏骑前列是重甲,后面是皮甲,前面重甲个个粗壮,左持盾,右长枪,显然是破阵之卒,缓缓逼来,虽一声不响,但沉重的压力,还是让千户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只咬牙忍耐。
进入三百步,魏骑一声暴喝,齐声呐喊,开始加速,呼啸而来。
及靠近,千户田蔚一声大喝:“射!”
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呼啸,一阵箭雨扑入,哪怕穿甲,仍旧霎时溅起一片血花,而马匹长嘶,马蹄踢起下雨而变得湿滑的泥土,飞溅在身后骑兵上。
如雷的马蹄声撼动了河岸,箭雨瞬间放倒了十几个骑兵,摔下的骑兵惨呼,被紧随其后的同伴踩成肉酱,冲锋已经发起,这就是铁律,无论是哪方面骑兵都一样。
“杀”骑兵冲入了盾矛组成的郑军,冲击的瞬间,连续不断的肉体相撞的闷响,以及惨叫声。
靠近河道,冲锋并不太强,但是二排步兵,瞬间践踏成肉泥。
“杀!”
刀盾兵迎冲而来,只一交错,骑兵矛破开一人,可转眼之间,几把刀砍去。
一瞬间,两兵交错,刀枪剑盾狠狠冲撞,一股惨烈的凶煞气腾上天空,局面变得根本无法控制,每个人都在疯狂杀戮,听不见任何号令。
只有刺斩劈戳交错拼撞,血浪喷薄,刹那浸透土地,伴随雨水,流的老远。
“李谦为什么还不来?”
也许是瞬间,也许过了很久,田蔚满脸血污,长刀挥落,一个敌人的头颅滚落在地,却不由呐喊。
才想着,同样是马蹄,百许骑对着魏骑冲锋,更有数百人呐喊挥刀跟上。
“来了!”
很简单的战术,两方面夹击,李谦穿着重甲,亲率一队冲踏过来,一照面下人影进退交错,卷起一片血浪。
“中计了”
魏军之校尉恍然大悟,原来魏军以河渡口本部作引诱,又有军队埋伏在后面,就等自己势尽,伏兵尽起,真是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