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381章

作者:衣冠正伦

  卢辩博学多识,中年时便为《大戴礼记》作注,因此被家人和时流夸赞推崇可与他们先祖卢植为《小戴礼记》作注向呼应。

  但让他比较遗憾的是,北朝所传《大戴礼记》缺篇甚多,并不完整,原本卢辩都已经要接受这一个遗憾了,可当李泰从江陵和襄阳那里搞来上万卷的书籍后,他心中顿时又燃烧起希望之火,希望能够访寻遗篇,补全自己这一学术成果。

  自从得知李泰已经回到华州后,卢辩便向朝廷请了一个假,就等着李泰来看他老子的时候堵着他催讨书籍。

  李泰这里还没来得及回答卢辩的问题,另一侧在朝官任中书侍郎的薛寘也快步走来,远远便大声呼喊道:“太原公、太原公,前言《后汉书》事还记得吗?”

  不久之后四面八方都有人涌来,各自向李泰呼喊问话他们早早便预定的经史书籍搞到手没有,四面八方各种诉求声听得李泰头都大了。

  他再细瞧这些群众,大部分都有朝廷官职在身,但今却一个个都蹲在龙原学馆里等着堵他,如此玩忽职守、不务正业,咱们大魏焉能不亡啊!

  群众诉求太过热切,以至于在前方学舍闻讯返回的李晓都难挤进人群里跟儿子叙话,只能站在一边呵呵直乐。

  好在若干凤等护送书籍入馆,来到这里请学士们去整理接收,李泰这才摆脱众人,跟在父亲身后一起入楼稍作歇息。

  “长安士民好学如渴,你又有这样的地利之便,也应该广纳群众诉求呼声,努力促使南学北传!刀矢虽然锋利,能夺人性命,但却难以聚合人心。”

  久别不见,李晓望着自家儿子,心情也是十分的喜悦,拿出一套瓷制的茶具便准备亲为儿子烹茶解疲。

  李泰自然不能在自家老子面前摆谱,一边帮着清洗茶具一边笑语道:“阿耶的叮嘱,我又怎会不懂得?这些年也一直在致力于此,只不过南朝那愚父愚子们虽然没有守卫家国的智慧,却仍然将礼义经术视作不传之秘,屡求不得。此番送回的几千卷书,仍多百家之术、农工方伎之类。待到来年霸临江陵,必将江南图籍扫尽北传!”

  “少作狂态!”

  李晓听到这话便白了儿子一眼,轻斥一声,但心内终究还是自豪,片刻后又忍不住笑起来,又过一会儿才又说道:“前事你虽然传信道是无碍,但我总觉得可能要给你平添纠纷,你耶并不是孤高自矜,只不过乍遇此事心甚激动,言辞有失分寸……”

  李泰自知父亲在说的什么,闻言后便摆手道:“此事我也颇为反感,只不过身在时局之内,难免牵绊甚多,望似刚强,但许多事情都要违背心意、委屈自己。阿耶既无仕宦之心,我今势力也能包庇阿耶不受诘责,遇事直抒胸臆、放心表达,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说什么包庇!你耶难道是正道不容的罪徒?若是因言获罪,乃是国不容直,拨乱反正难道不是你等食禄之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李晓听到儿子的安慰,心中自是颇感高兴,但很快便又觉得不是滋味,当即便眼皮一翻指出儿子用词不当。

第0720章 翁婿双璧

  傍晚回到城内家中的时候,李泰先入内府拜望母亲,顺便也认识了一下自家老三李奥的新媳妇。

  这一位弟媳乃是崔猷之女,博陵崔氏与陇西李氏也是多年的老亲戚,这一门婚事也算是亲上加亲。李泰见到这弟媳性情温婉,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父母和自家老三对这一门婚事也很满意,他当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李奥去年成亲,而李泰因为南梁江陵人马反攻建康的缘故,需要坐镇荆州密切关注南面情势变化而未暇返回参加婚礼,只让自家娘子代替自己回来一遭,此番返回关中,也特地为这少弟两口子准备了一批礼货,帮助他们成家自立。

  李泰自己并不讲究兄弟共居不分家那一套,无论老二还是老三结婚,都给他们准备一份资财家业、鼓励他们自立。但如果父母觉得膝下孤单,还要让儿子们住在一起,他当然也不会反对。不过自家父母倒也开明豁达,再加上有了李泰这个老大作为榜样,也都乐得见到儿子们当家立户。

  当李泰向母亲问安过后返回中堂的时候,新亲家崔猷也被父亲邀请入户做客,见面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客套寒暄。

  李泰跟崔猷交情可不是因为这一次两家亲事开始了,早在他来到关西不久,便在表兄崔谦等人的引见下同这些关东世交们见过面。之后因为贺拔胜之事而遭到李虎出面刁难的时候,崔猷还帮忙发声过,算起来崔猷也算是看着李泰在关西落脚立足并发展壮大的。

  之前李泰刚刚出任荆州刺史的时候,时任淅州刺史的崔猷也提供了一些帮助,才让他在沔北顺利发展。但之后崔猷由于生病的缘故归朝休养,接替他的乃是三辅豪族梁昕。

  之后崔猷又随军东征,因为东征结果不甚理想,归来后便一直赋闲在家,正好有时间操持儿女婚事,于是便促成了和李家的联姻。

  此番再见面,崔猷也是非常的热情,在同李泰稍作叙旧后便问起如今东南时局细节。李泰听他不断的提问并说出自己的看法,心知崔猷应是静极思动,不想再继续这样赋闲下去了。

  毕竟崔猷不同于自家老子,有一个好大儿在外拼搏立功,可以轻松惬意的提前过上养老生活。

  崔猷如今年纪不算老迈,称得上年富力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而今南梁时局崩坏,也正是出成绩的时候,他自然不甘心长期的赋闲于家。

  李泰虽然算是他的晚辈,但今在国中却属于势位最顶尖的那一批,更兼掌握东南大举,可以说是仅次于中外府而与秦州总管府并驾齐驱。如今总算等到李泰归朝,得以当面讨论时势,崔猷也不好直接开口求职,于是便将自己针对东南局势的分析认真向李泰讲述一番。

  李泰自然也瞧得出崔猷的心意,不过他如果抱着即刻立功的想法争取进入荆州总管府的话,可能是要失望了。因为短年之内李泰都没有要大动干戈的计划,接下来一段时期荆州总管府都是以发展内政和军队建设为主。

  但见崔猷眼神热切,言谈也颇具有大局观,李泰略作沉吟后便又说道:“此番归国前在府中时,大行台垂问蜀边事宜甚切,于是我便也同府中诸公讨论一番。稍后自觉仍有余意未竟,未知世叔于此可有专见?”

  崔猷听到这问话自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李泰的意思,虽然这与自己想要到荆州总管府谋事的想法有所出入,但伐蜀同样也是大功一桩,所以他便也认真思索起来。

  “蜀中之所以可谋,并不在于南梁的纷乱,而在于汉中的收复。汉中即得,必谋蜀中,何也?两地表里相依,不谋于远则难守于近。制蜀之法,在于道路……”

  略作沉吟后,崔猷便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的看法。

  相对于李泰之前在中外府所言偏近于战略的各种建议,崔猷则是着眼于伐蜀实际的执行问题,尤其是对汉中和蜀中的道路重点强调了一番。

  李泰听到崔猷的描述,也不由得连连点头。如今的他并不主政关中,所以对汉中、蜀中的地缘价值并不怎么看重,更加重视的还是两地的商业属性,因为在不实际控制两地军政的情况下,唯有加强商贸沟通才能分享到两地所蕴含的利益,而道路交通则就是促进两地商贸发展的重要因素。

  当然道路交通也是出兵征伐的一个重要基础,并且在征服蜀中之后,同样也需要加强道路交通的建设,从而加强对于蜀中地区的控制。

  崔猷因为对于蜀中情势了解的不是很深,再加上也是临时思考回答李泰的问题,故而并没有高屋建瓴的大发宏论,而是着眼于现实问题来阐述自己的看法。

  在听完崔猷的讲述之后,李泰便忍不住拍手赞叹起来:“世叔言事建策深入浅出、有的放矢,若能加入到谋蜀事务中,必能大益于事!”

  崔猷听到李泰这番评价后也是忍不住笑逐颜开,但还连连摆手谦虚笑道:“我对蜀事所知不深,纵然偶发议论也只是先人余智、老生常谈,未经临事检验,也不知可行与否。”

  李泰一边与崔猷笑谈着,心内也一边盘算起来。此番中外府图谋伐蜀,他虽然不是具体的执行者,但参谋备问的分量也很重,不用想事到临头的时候肯定也是需要出人出力的给予实际支持。

  他虽然有责任配合中外府的军事行动,但自己的利益也要有所体现。尽管之前确定了要让堂兄李士操跟随伐蜀的思路,但李士操未必能够完全代表荆州总管府的利益所在,所以还是要更进一步的进行争取。

  眼下正有崔猷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他便盘算着是否可以举荐崔猷代替阎庆出任梁州刺史,为伐蜀进行前期工作的准备,同时也让汉中与荆州总管府在军政事务上获得更加紧密的沟通和联系?

  他心里正自盘算此事,忽然又听到前堂传来一阵人马喧哗声,旋即门仆便来禀告他丈人独孤信正带领一些京中时流入门而来。

  闻听此事,李泰忙不迭起身出堂相迎,行至中庭隔墙内的时候,便听到墙外传来他丈人爽朗笑声,旋即一群人便出现在了跨院门口处。

  “不请自来,亲翁不要嫌弃啊!宣猷早来,稍后入堂先与你共饮一杯。”

  独孤信先同李晓和崔猷打声招呼,然后才又上前拉住李泰的手笑语道:“伯山真能夺人风采,我门中宾客知你归京便连连催促来见,竟连案中酒食都没有了滋味!”

  李泰先向丈人告罪一声,倒是今日满身风尘,准备明日再往拜访的。旋即便视线一转,见到了跟随在独孤信身后、存在感并不算高的连襟宇文毓,于是便微笑颔首。

  “别来频思,太原公风采依旧啊!”

  因见丈人拉着李泰便往堂中走去,宇文毓也不好越过丈人上前打招呼,于是只能趁着李泰往来之际忙不迭作揖为礼,旋即便跟随在后一路往堂中去了。

  随同独孤信一起过来的还有柳虬与其女婿韦孝固、陇右故属皇甫穆等七八人,有的李泰还认识,有的则就比较陌生,但过门便是客,总要招待一番。

  待到入堂之后各自坐定,李泰见丈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再联想方才前呼后拥、就连宇文泰之子都跟在后边做个小尾巴的情景,可是大异于之前被从陇右召回朝中那失落的样子。

  看来独孤信也已经适应了如今荣养国中的处境,如今在长安城也已经是混的如鱼得水了。

  这倒也难怪,抛开独孤信的柱国高位不说,颜值本身就是一个社交通行证,别说如今资望隆重,早年到处乱窜的时候那也是人见人爱。

  李泰之前同一些江陵人士交流的时候,还不乏人提及独孤信当年寓居建康的故事,倒不是为了讥讽才旧事重提,而是真的对独孤信的风采记忆犹新、赞不绝口。当见到风采更有胜之的李泰时,这份记忆不免就更加鲜活起来,连称翁婿双璧。

第0721章 秉烛夜谈

  入堂坐定之后,先是一阵常规的寒暄,旋即独孤信便也不能免俗的问起荆州总管府的势力发展。

  当听到李泰说荆州总管府的势力范围已经推进到长江一线、并且实际控制了几处长江津渡口岸的时候,独孤信也忍不住感慨说道:“往年兵锋才只顿于沔北,已经可以豪言威震汉沔。今已饮马大江,着实后生可畏。少辈得时得势,实在是让人羡慕啊!只憾时不允我,不能相共此事。”

  独孤信这番感慨除了夸赞自己女婿之外,的确也有几分感怀自身的意味。东南局势如此大进,固然是与李泰自身的卓越才能分不开,但同时也是建立在南梁局面大崩的基础上,这是当年他们坐镇东南时不曾拥有的局面。若是当年东南局势有此前景,何至于沦落到关中伏低做小?

  但这话也实在不好说的太直白,毕竟李泰的际遇虽然他们没有遇上,但是侯景那样的机会,他们却……唉,不能多想,越想心情便越糟糕。

  抛开独孤信的有感而发暂且不说,其他在场众人听到荆州总管府所取得的成绩之后,也都不免赞不绝口。尤其年龄渐长,也盼望着能够创建一番功勋的宇文毓望向李泰这个连襟的眼神更是满满的崇拜。

  “我之前浅有进事,虽得州府群众倾力辅佐,但也深感州务繁忙,战战兢兢、唯恐出错!”

  宇文毓望着李泰开口说道:“华州畿内之地,事务尚且如此繁忙剧要,使人不敢松懈。太原公出镇荆州,既要兼顾政治民生,还要典军镇边,不废开创之功,身当重任、举重若轻,当真是王道楷模啊!”

  宇文毓作为大行台的庶长子,如今已经是将近弱冠之龄,也已经开始逐渐接触国中军政事务。像在大统十六年大军东征北齐的时候,他便曾经短暂的行华州事,也算是标志着宇文泰的儿子们开始加入到父亲功业的管理中来。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钦佩李泰那一系列眼花缭乱、听着就让人感觉热血沸腾的功绩,在经历过短暂的进事之后,宇文毓便越发佩服李泰能够将整个东南方面的军政都管理的井井有条、稳中有升,间不时还会给国中一个惊喜的才能了。

  听到宇文毓这么说,独孤信也揽杯望着在座这两个女婿,越瞧脸上笑容越浓,旋即便又指着宇文毓说道:“经一事才能长一智,知你等少徒志气高昂,恐怕不喜旁人说教。但能得世道推崇的人事,总是有其得到见重的道理。

  伯山相较你等少徒,可不只是痴长几岁这么简单。他能与年长者争胜论道,能对后进者提携扶助。方今世道之内情势变幻莫测,经年老马也不敢夸有识途之明,临时应变、承前启后,凡我所见能出其右者无。

  若是别家贤良,叹之羡之,憾难近之。但你两人这般关系,不该有此类的苦恼。虽然相见识短、相思时长,但只要有心亲近,总能情义无间。别家少徒遇事有失应变,人只叹其少不更事,但你若有失机敏,就要难免遭受不能亲悦良人的指摘了。”

  宇文毓也的确是个好脾气,全无一般权贵子弟的盛气凌人,听到丈人此言后连忙站起身来做倾听状,等到独孤信说完后又端起酒杯来说道:“丈人是我恩亲,岂是旁人?既肯垂询教导,可见我在丈人眼中虽有顽愚,但也仍有可加雕琢管教之质,余心甚喜,敬谢赐教!”

  说话间,他便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旋即便又斟满一杯酒转望向李泰,继续笑语说道:“丈人所言,太原公在席亦有所闻,并不是我要冒昧滋扰,是受亲长教导遇事要勤向太原公请教。来年立身应事若是有失分寸、不合时流心意,可不应由我一人独受舆情诘责啊!”

  李泰正笑眯眯瞧着他老丈人对这二女婿进行着PUA,听到宇文毓此言,便也举起酒杯,并连连摆手示意宇文毓坐定下来,这才略作示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瞧着两个女婿之间的互动,独孤信脸上笑容越发开怀。

  对于大女婿李泰,他是越看越满意,无论家世出身、人物风采、秉性才能还是如今的势位,简直就是无可挑剔。就连之前家中人丁单薄这一点小瑕疵,随着其家人西迁,如今也都不复存在。

  至于二女婿宇文毓,家世上虽然略逊几分,但毕竟也是当道权势之家,而且还是武川乡党世交。虽然眼下宇文毓本身乏善可称,但性格谦冲有礼,最难得是肯听说教,这是让独孤信最满意的一点。

  如今李泰势位荣显、专制一方,较之独孤信当年坐镇陇右时还要更加的气势雄壮,自然是不需要独孤信再提点教诲。而且因为李泰坐镇于外,翁婿之间也是聚少离多,见面之后稍叙别情、维系一下彼此的亲近感即可。

  对于宇文毓这个二女婿,独孤信想的则就比较多了。而且许多想法和思路还都结合着自己如今的处境,那自然就更加的深刻。此番趁着李泰归国,独孤信也是盘算着想要跟李泰沟通一下他的某些想法,彼此间计议一番。

  抱着这样的念头,虽然独孤信也在积极的维持宴会氛围,但本身并没有喝多少酒,一直都保持着比较清醒的状态。

  李泰也注意到丈人这一点异样,当然也收着量没有大引特饮。于是当深夜时分宴会结束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醉意颇深,宇文毓等客人们干脆就醉倒被安排在家中客舍暂宿一夜,两个老六却还没受什么影响。

  安排好了自家老子和众宾客们,李泰见丈人正两眼发亮的望着他,于是便让仆人收拾一下侧堂并奉进一些茶水,准备与丈人秉烛夜谈。

  “此番归府议事,进程如何?”

  独孤信也知李泰此番回到关中的原因,他如今虽然荣居柱国之尊位,但却被排斥在这核心议题之外。当然也免不了会有耳目安排在其中,但想要了解事程进展的全貌,当然没有直接向李泰发问这么方便。

  李泰对此也并不隐瞒,将自己的看法以及中外府群众的态度略作讲述,独孤信听完之后略加消化,旋即便微微颔首道:“应该让秦州总管府动起来,手握这么大的人事权柄,却常常避身大事之外,不受府令的调度,久恐尾大不掉!”

  李泰听到这话后,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两声,然后端起茶杯来浅啜两口。他倒不觉得丈人是在指桑骂槐,但这指向性也的确是有点强烈。

  独孤信倒没注意到这一点,表达了对李泰这一想法的赞同后旋即又补充道:“陇右边事你或许不甚了然,氐羌之类虽然喧闹,但终究还是小患。北境柔然大势将去,待其分崩之际恐怕也会带来许多边境扰患。

  如今虽与突厥通使交好,但贼胡绝非可以长相安处之辈,盛则必骄,须得严加防备。秦州既然受重任、拥强兵,这些边务也不得不察,稍后我也要奏告朝廷,推议此事!”

  李泰听到这话后也连连点头,大感独孤信这老丈人是真的顶,他这里刚刚有了给宇文导找点事干的尝试,独孤信旋即就跟了上来。

  如今秦州、荆州作为国中最大的两个方镇,一旦秦州军事任务变得繁重起来,那么中外府对于荆州的态度必然也就需要更加的和缓与克制。

  李泰也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是不想国中这些掌兵之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瞧着荆州忙活,关注度太多,有时候也不是好事。更何况,秦州所面对的那些边事问题也都无从回避,现在不积极应对,未来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严峻。

  不过,独孤信这么积极的给秦州总管府找事情做,倒也不只是为的给李泰缓解压力,他同样还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图谋。

  略加沉吟后,他便又直视着李泰的眼神,缓缓发问道:“既然大行台也认同你的陈述,伐蜀之行仍需酝酿待时。那么你觉得,宁都公能否担当伐蜀之任?”

  “这、这……丈人真有此意?”

  李泰听到这话后不由得便瞪大眼,有点没能接上这老丈人狂飙奔放的思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略作沉吟后便又疾声问道:“丈人此想可入六耳?宁都公知否?大行台知否?”

第0722章 诸方斗法

  独孤信对于这一件事其实也并没有深想太多,他是有着对宇文毓略作扶植的想法,但是将之与伐蜀之事联系起来则就是在听李泰讲完伐蜀之意后才生出的想法。

上一篇:赝太子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