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644章

作者:衣冠正伦

  他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早年纵有一些人脉也早已经荒废了,却不想自家夫人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脉关系,自然让他喜不自胜,于是夫妻俩便连忙张罗礼货。

  当然骆超这些年也乏甚积储,花销靠的还是夫人从河北带来的财货。为了掩饰当下生活的窘迫,一家人甚至还特意赶制了一身新衣,待到换上新衣之后,夫妻俩便带着儿子骆提婆前往司马子瑞府上拜会。

  司马子瑞虽然也是亡国之人,但是因其堂兄司马消难的缘故,入关后日子过得也还算惬意。虽然还没有入朝为官,但却直接在长安新城拥有了一座崭新的住宅,正好傍着司马消难家生活。

  “长安城当真雄大气派,远胜邺都啊!可恨老物无能,入关半生竟无片瓦!”

  骆提婆对于父亲的落魄至今不能释怀,找到机会便要贬低一番,骆超一开始还能凭着父亲的身份稍微震慑打骂一下,可之前父子俩扭打在一起他却没占到什么便宜,便让骆提婆对他越发没有了敬畏之心。

  这会儿听到儿子的嘲讽,骆超也只是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一家人行入坊中,率先看到的便是门庭若市的荥阳公府。齐国覆灭以来,多有河北与晋阳时流来到关中,司马消难无论在东在西都地位显赫,因此许多来到长安之人便都纷纷登门拜访,这一点同高仲密府上访客云集倒也情况类似。

  “要不要直接到荥阳公府上求见?”

  骆超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便是一动,他如今年纪虽然已经一大把,但本质上也不过只是当年趁乱而起的一个陇边豪强,对人对事谈不上有什么深刻见解,否则也不至于像他儿子说的这般厮混半生却仍落魄。

  他对司马子瑞一家谈不上有什么亲情,主要还是想要攀附权势,见到司马消难家门前如此热闹,当即便想入内攀附,除了心急之外,还有就是不舍得再另外置备一份厚礼。这一点吝啬短时的性格,他的儿子骆提婆倒是跟他如出一辙。

  “还是先见阿妹,求其引见稳妥一些。”

  陆令萱并不像丈夫这样糊涂,加上在高仲密府上已经吃了几次闭门羹,心中明白如果直接拜见这样当势门第只不过是自讨没趣。

  于是一家人便绕过司马消难的家,来到其隔邻的司马子瑞家。司马子瑞家宅要比其堂兄府邸小一些,但也远比骆超在旧城的家院气派得多。当他们一家人来到门前的时候,顿时便引起了门内家丁的警惕打量。

  陆令萱让儿子入前递上名帖,并对那仆员说道:“请入告你家主母,道是她阿姊并夫主、儿郎前来问候。”

  那门仆上下打量这一家三口几眼,眼中便流露出了不屑之色。虽然他们一家人穿了崭新的衣袍,但当下真正尊贵的时流可不止一身华丽袍服,他们一家人步行过来,华车骏马俱无,甚至登门准备的礼货都要自己提在手中,没有豪奴相随,一看就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我家主公、主母俱不在家,并不方便接待宾客。客人如果有别的事情,请留帖于此,择日再来。”

  门仆因知近来多有河北落魄故人来滋扰主人,心内自动将这一家人也归入此类,因此在接过名帖后也没有入府通报,直接回答说道。

  “日前相见,约定来访,我们倒也没有别的事情,便且留此等候片刻。”

  陆令萱闻言后便又说道,并示意儿子将带来的礼物送入门中,而自己也和丈夫一起举步往门内行去。

  然而那门仆接过了礼物却不打算将他们一家放入门中,直接摆手说道:“主公行前未有吩咐此节,仆等实在不知如何招待客人。请暂止步门前,容仆等外出请示主人。”

  于是这一家人便站在这门房一侧,而那仆人在将礼物收入府中后便也匆匆行出,往隔邻的荥阳公府而去,看来司马子瑞夫妻应该就在府上帮忙招待宾客。

  可是这一等就从清晨等到午后,迟迟不见司马子瑞夫妻返回,甚至就连之前与他们接触的那名家奴也不见了踪迹。

  骆超父子俩遭此冷落,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频频怒视站在一边神情窘迫的陆令萱。

  陆令萱这会儿也是尴尬不已,忽然见到府内几名华服少年行出,她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并大声道:“同游阿郎还记得阿姨吗?去年你随你母往拜长广王妃时,我还在内府接待过你母子呢!”

  几名少年当中一个便是司马子瑞的儿子司马同游,听到陆令萱这么说,倒是认出了这个阿姨,但旋即脸色一变,连忙摆手道:“你这妇人,说的什么胡话!今在大唐长安,哪有什么长广王!来人,快将这几闲人逐出!”

  司马子瑞父子都在谋求出仕大唐,怎么可能跟这些旧年人事再有什么牵扯,于是司马同游抬手便吩咐家奴将这一家人给赶离自己家门。

  “当真一门势利狗贼!贪我礼货,竟还作此羞辱!瞧瞧你,这是访的什么恶亲!”

  骆超不敢在荥阳公家宅附近喧闹,等到走远之后,才指着自家夫人怒声呵斥道。陆令萱听到丈夫的训斥声,心情自然更加的恶劣,但也不敢反驳只是低头垂泪。

  正在这时候,对面街中突然有一群人策马行过,队伍中一名骑士看了骆超几眼后便指着他喊话道:“足下莫非是骆超骆仪同?多年不见,足下安否?未知今在何处供职啊?”

  “我不、认错……是、是,我正是骆超,足下是、是哪一位将军?将要何往?”

  骆超听到旁人叫出他的名字,下意识摇头想要否认,但很快便又想到自己现在不用再刻意躲藏,于是便迎着对方望去,观其一众人员皆有颇为浓厚的行伍气,便回答说道。

  彼此间交谈几句,骆超才知道这人乃是秦州人士,旧年也曾追从至尊偷袭晋阳,在当时见过骆超,又因彼此乃是和同乡,对其印象比较深刻,这才在行道上认了出来。至于他们这一行,则是要前往家居此坊的大将军毛世坚家中,贺其娶妻,所娶的则是一位旧齐高氏命妇。

  骆超在街上与此人闲话几句后拱手作别,而后脸色又变得阴沉下来,口中忿忿说道:“区区毛氏小儿,如今竟也官爵显达。唉,英雄落寞,竖子成名啊!”

  骆超当年与毛世坚的叔叔毛鸿显一起镇守边境,遭到东魏的进攻,结果毛鸿显战死,骆超则投降东魏,后来又返投西魏。这会儿听到一个小辈都已经势位显赫,而他却仍如此落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一旁的陆令萱在听完丈夫与人对话之后,心中顿时便一动念,归途中思忖一番后便又对丈夫说道:“今齐国覆灭,多有关东贵妇沦落为奴而被押引入关。此间许多名臣功士想来也欲访名姝为婚,妾对诸名门淑女贵妇也颇熟悉,若能为牵引良缘,自然能够结下一份情义,或能有助夫主……”

  骆超闻言后顿时便也眸光大亮,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自家夫人满怀厌弃,而是连连拍手道:“娘子所计甚佳、甚妙!那些贼丘八因功骤贵,谁不渴望娶得良姝佳妇?有求于我,自当助我!”

  不说那些贼丘八,就连他自己同样也是抓住机会便娶了虏姓名门的陆氏女子,对于这一类的心理自然知之甚深,便觉得陆令萱此计当真大有可为。

第1271章 渴居宰执

  随着时间进入二月,朝廷各种庆典仪式也已经陆续结束,各项人事渐渐步入正轨,军政事务都顺利的运转起来。

  但是在民间时局之中,这一系列的大事影响还没有完全的归于平静,许多方面仍在进行着碰撞与磨合。

  灭齐之战结束之后,大量的旧齐人员通过各种渠道涌入到关中来,有的是被迫,有的是主动。

  过去这一段时间,关中一直在忙于政权的更迭和新朝种种章制的颁行,因此对于这些涌入关中的人员还没有进行一个系统性的接纳与安排。而这些涌入关中的旧齐遗民们想要融入到关中的人事环境中来,便只能各自想方设法。

  在这当中,熟人引介算是比较常规、效果也比较好的方法,毕竟所谓的融入进来也无非就是能够比较顺畅的和人打交道,有没有熟人引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关中本来就已经有不少从东边过来的人,这些人身份各不相同、地位也有高有低。

  诸如之前作为人质被送过来的前河间王高孝琬,其人当年入魏自是不情不愿,但是作为一个质子,总算是也获得了一定的礼待。

  当其见到那些留在国中的宗室成员们作为罪囚被押到关中的时候,一时间心情也是感慨万千,既有几分伤感,但也忍不住会有一些爽快感滋生。原来到最后大家都免不了这一遭,那么他这个先来的人反而成了眼下最为从容惬意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眼下的高孝琬非但免于作为阶下囚,甚至还在大唐朝廷中担任一个官职。原本他在前魏作为质子,被授予了一个散骑侍郎的职位,入唐之后则改任为殿中省尚乘奉御。虽然这官位也并不算高,可是跟其他如今沦为囚犯、还在心情忐忑的等待判决处置的高齐宗室们而言,无疑是要舒心得多。

  高孝琬在西来众人当中还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其后涌入关中的关东时流也不敢冒昧登门访问。但是其他人则就没有了这样的顾忌,尤其是那些颇具权势之人,每一个都受到关东时流的追捧造访。

  这当中最为显赫的,便是高仲密之流,本就在关东颇具声望势力,来到关西后则更加的风生水起。事迹类似的司马消难,同样也属于最受追捧的人之一,甚至由于高仲密主动的约束门下、不愿太过招摇,司马消难的风头还要超过了高仲密。

  司马消难的父亲司马子如本就是东魏北齐开国元勋,而他自己也迎娶高欢之女,又在北齐崩溃之前先一步的举州投降,做出了非常出色的贡献。

  因此司马消难也被誉为是真正懂得审时度势之人,深受关东时流的推崇。而他如今又官居九卿之一的光禄卿,乃是首屈一指的长安新贵。

  但司马消难自己心里却清楚,实际的他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风光,像世人一直将他与高仲密并称,可是他却明白自己拍马也难及高仲密。

  最基本的一点,高仲密入唐之后直接进封国公,且仍保留太保荣衔,甚至曾经一度被拟任尚书令,虽然最终没有出任,但也是当朝作为尊崇的国老之一,就连于谨等人都大有不及。

  可是司马消难既没有获得国公的封爵,也没有获得进入政事堂成为宰相的资格,所谓的九卿之职都远比不上六部尚书,实际的权势非常有限,远没有时流传颂的那么显赫风光。

  不过他也并没有向前来拜访的时流解释太多,甚至还故意的推波助澜,想要加深这一份误解,当然不是出于虚荣,而是希望通过这样的虚张声势来扩大自己在时局中的影响力。

  “至尊临朝用政,统合河北乃是后续政务之重。若使关东来客俱来见我,时流精英聚我门下,来年用政河北,至尊也要屈尊来问,届时两省应当有我一席之地!”

  司马消难倒是不敢真的自比于高仲密,那老物运气实在是好到天下罕有,但他也不甘心只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富贵闲人,心里是很想争取一下宰相之职,所以他才会任由门下造势,每天家中都在大宴宾客。

  按照他过往的政治经验,只要自己这里声势造的足够大,那么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至尊为了能够更加顺利的统合河北,接下来应该会在政事堂中安排一个河北人士担任宰相,固然当世有许多关东世族亟待任用,但是他们在河北的影响力毕竟不比自己父子两代的积累,再加上眼下在长安造弄出的这一番声势,他是很有把握争一争宰相之位。

  不过单纯的开门纳客、收聚门生终究还是有点浮夸不实,再加上司马消难虽然声势不小,但却连自家投奔而来的族人诸如堂弟司马子瑞之类都没能安排一个好的官位,这也渐渐让人怀疑司马消难在关中朝廷是否果真拥有传言中那么大的权势?

  随着质疑声渐起,司马消难的声势也不免有些回落,他心中不免便有些慌张,心知一旦暴露出他对这些关东时流的影响和号召力并不算强之后,再想进入政事堂可就难了。

  正当司马消难还在思忖着该要如何维持自己热度的时候,有一桩人事给了他不小的启发。某日有一名河北故人登门询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名叫骆超的关中时流,并言其人宣称乃是荥阳公亲戚、有能力为关东人家引介关中势族勋贵。

  司马消难乍闻此事,只道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可是当他着令家奴调查一番后,却发现更多内情。且不说这骆超与他家确有一点拐弯抹角的关系,最关键是这家伙居然真的有点能量,为一些勋贵功士介绍关东女子为婚。

  尽管其人所接触到的并非第一流的勋贵名臣,但是这一做法却给了司马消难不小的启发。如若能够作为掮客促成关东与关中人事合流,让他们各取所需,而自己也能因此积累下一些人事资源,这对他日后立足大唐朝堂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于是司马消难当即便着员将这骆超传唤入府,将其事迹详细打听一番,才知他夫妻作此谋计营生的一番内情。

  这个骆超乏甚才智艺能,让人有点瞧不上,但是其夫人着实智慧不俗,只不过受限于本身层次不高,只能在中下层的将官和齐宫宫奴之间穿针引线,能够获取到的人脉资源着实有限。

  “夫人虽是女身,但却有此智计,着实让人钦佩。让关东的故人时流与关中人士联姻,得以立足新朝新世,这也是诸方得利的好事。我今愿为夫人供给车仗资用,让你能专行此事。夫人也能以此广积善缘,日后安居关中、家人受惠,自是不难!”

  司马消难明白许多关东人家急于融入关中来,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亲自去给人说媒拉纤,于是便要将陆令萱招入麾下。

  骆超和陆令萱闻言自是大喜,他们之前本就求见无门,如今竟然受到荥阳公亲自招揽,哪有拒绝的道理,双方自是一拍即合。

  有了司马消难所提供的平台,陆令萱的说媒事业顿时便更上一层楼,所接触到的客户身份地位也是越来越高,一时间陆媪之名在特定圈子里很快便传扬开来。

  对于长安时局之中的婚嫁热潮,身在大内禁中的皇帝陛下也有所耳闻。李泰对此倒也并不怎么反感,他心中都还有点乐见其成,毕竟这也算是东西合流的一种体现。

  不说那些关中少壮和鳏夫们访媒求缘,甚至就连皇后近来都一直在念叨后宫人气太寡淡冷清,要为皇帝陛下再挑选一些各地女子以充实后宫,近来频频接见一些来自关东的世族命妇。

  李泰虽然不是什么好色如命之人,但在这件事情上也并没有义正辞严的加以拒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在心里还隐隐略有期待。

  这一天,他门生李去疾续弦娶妻,李泰早知此事,特意抽出时间亲自出宫前往其家道贺并讨一杯喜酒。他与李去疾可不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那是真正患难与共、不异手足的深厚感情,自然不会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有所疏远。

  李去疾旧在山南曾娶南朝女子为妻,但妻子却难产而亡,自此一直没有再娶妻,这一次还是李泰亲自赐婚,让其娶了范阳卢氏卢正思之女。

  因为李泰的到来,因此许多大臣也都纷纷跟随前来致礼道贺,宴会也是进行的很热闹。李泰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再成家,心情也是非常的不错,接连喝了好几杯酒。

  但是正当宴会欢快进行的时候,堂下却传来喧闹打斗声,破坏了这欢快的氛围。李泰听到堂外喧哗也是非常的气恼,当即便将脸色一沉,怒声喝道:“堂下谁人喧哗扰兴?速速执来此间!”

第1272章 不赦之族

  不多久,便有两人被引入堂中,各自面露忿态,还在怒视着对方,一直等来到至尊座前这才收回彼此对视的眼神,各自俯身作拜。

  “你二人可知今日是何良辰?群众聚此共贺新人,偏你两人太不识趣,大躁席中,失礼扰兴!”

  不待这两人开口说话,李泰便投杯于案上,口中沉声说道。

  这两人倒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一个是李泰入关之后便归其门下的旧仆破野头保禄,另一个则是离石胡酋刘库真。

  眼见至尊动怒,两人也都不敢再放肆,忙不迭深拜在地连连叩首道:“仆等滋扰至尊、冒犯主人,当真有罪,恳请至尊见谅。”

  见这两人认错态度尚可,李泰脸上怒色才略有收敛,他见这两人并不像是酒醉闹事,心中也有些好奇,于是便又发问道:“你两人又因何吵闹?”

  这话一问出口,那破野头保禄登时便又以头抢地,口中疾呼道:“请主上为仆作主啊!宜阳侯实在是欺人太甚,仗着他部族势大,竟敢欺男霸女,就连仆都遭其羞辱欺侮……”

  “主上千万不要相信这贼奴恶言,仆冤枉啊!破野头对我多加诬蔑……”

  破野头还没有悲呼控诉完毕,一边的刘库真便也连忙叩首喊冤起来。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动静大,而且还都是一副悲愤不已的模样,却没有谁能将事情讲清楚,李泰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顿时便又沉了下来,抬手示意亲卫将这两人都给制住拖出,转去别室先关押起来,不让他们干扰到婚礼的进行。

  一直等到一对新人婚礼完毕送入洞房,李泰才又想起此事,转向别室中询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不要废话,从速道来!”

  两人被关了一段时间,也并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因恐再触怒至尊,各自按捺着情绪将事情给讲述了一番。

  原来两人之所以发生矛盾,根源还在于男女之事上面。破野头保禄经人介绍一名北齐贵族女子,准备纳入门中,可当其人正在家中美滋滋准备着的时候,刘库真竟然也看上了那名女子,并且直接将之接回了家中,由是彼此间便产生了矛盾。

  李泰在听完事情原委之后,脸色当即便是一沉。他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了怎样的深仇大恨,却不想竟是这样的桃色纠纷,竟然不顾体面的在人家婚礼上便要大打出手,这顿时便让李泰气不打一处来。

  这实在是有点不符合他们关中的气氛,看起来却像是关东人会做出来的事情。他们关中人道德标准未必有多高,但上层人物之间鲜少发生这样的桃色纠纷。反倒是东边自从高欢掌权以来,这样的桃色事件便不少,同僚之间、朋友之间,乃至于父子之间,没少因为裤裆里点事闹幺蛾子。

  诸如搞得高欢心腹们失和的元明月,到了关中之后没多久便被宇文泰给砍了,不搞什么怜香惜玉那一套。

  所以从西魏至今,政权内部并不能说是其乐融融,但也鲜少发生类似的桃色纠纷。李泰却没想到,在这方面一直保持的比较正派的风气,到了大唐新朝不久之后便要被搅乱了。

  他直接让人先将这两个家伙拖出去各自抽打十鞭,作为他们在李去疾家中闹事的惩戒,待这两人受过鞭刑又被拖回房间后,他才又冷哼道:“你两人谁肯舍弃那女子、成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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