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40章

作者:诡船

  几人转头望去,一道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的魁梧身影躲在树后,但不那么粗壮的树干没办法完全遮蔽他的身形,于是有大半个身躯都露在外面。

  酒德麻衣和零对视一眼,第一时间窜出,像是两只看到猎物的迅猛猎豹一样,矫捷而灵敏,在浓如墨的夜色里扑击闪动。

  路明非停在原地,他眯眼望着那道十分眼熟的身影和毛绒兔子睡衣,心头升起了满满的不好的预感。

  “杀人啦!杀人啦!”惊爆的叫声响彻在寂静的密林里,像是野猪落入了陷阱般的哀嚎。

  那道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的魁梧身影在一瞬间就被两女联手制服。

  零踩在他的膝盖上,可能是觉得用手的话会脏了自己的手;而酒德麻衣火辣的身子就坐在那人宽阔的胸肌上,她一手捂死那人大喊大叫的大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漆黑的短匕,即将对着那人的大脸重重落下。

  “手下留狗!”路明非大喊。

  被压着的那人望着小跑过来的路明非,眼里满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采,被酒德麻衣捂住的嘴里发出求生欲爆棚的嘟囔声。

  路明非望着被两女压在身下、惨兮兮的壮汉,他深深叹了口气,很是不愿承认地说,“都起来吧,这是我师兄。”

  酒德麻衣低头望了望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狗熊似的芬格尔,又抬头看了看穿着黑色作战服、身姿矫健的路明非,她不解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挫的师兄?”

  她的身下,兔子睡衣壮汉的嘟囔声更激烈了,仿佛是透过她指尖对她这番话的一种无言的抗议!

  “虽然是有点挫,但他真是我师兄!”

  路明非把酒德麻衣扯开,零自然的也就放开了压着芬格尔膝盖的脚,路明非把芬格尔搀扶起身,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语。

  “师兄,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干嘛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芬格尔心疼地拍了拍毛绒兔子睡衣上沾着的泥土和枯叶,没好气地说。

  “我晚上被饿醒了,就准备问你想不想吃宵夜,没得到你的回应,我去你的床铺一看,好家伙,人都没了!你白天刚拿下自由一日的冠军,我就担心你被学生会或者狮心会的人抓走了报复啊,心想可不能让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这不就出来找你了吗!”

  “谁知道你躲在这儿和两个漂亮妹子幽会!”芬格尔幽怨的目光在路明非三人之间徘徊。

  “师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路明非头皮瞬间炸开。

  芬格尔这家伙的狗仔性子他比谁都要清楚,连他和楚子航那么清清白白的关系这家伙都能写出一篇洋洋洒洒的耽美文出来,被他发现了自己和两个辣妹深更半夜在别墅前密谈,这是要上校园报头条的啊!

  清白没了是小事,连累酒德麻衣和零暴露身份的话他就成千古罪人了!

  “那你说,我听你狡辩。”芬格尔双手抱胸,斜瞥着路明非,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模样。

  “喂,这家伙要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哪怕他是你师兄我也必须痛下杀手了。”酒德麻衣俯在路明非耳边说,“就按照他说的,我配合你演。”

  路明非望着疑神疑鬼的芬格尔,又看了看冲他疯狂使眼色的酒德麻衣和面无表情的零,他经过一阵短暂而激烈的心理斗争后,猛咬舌尖,把心一横。

  “是的师兄,你猜的没错,我摊牌了,这俩……都是我的!”

  路明非一手搂着一个,霸气地说。

第83章 题外话

  夜色很深了。

  月轮与繁星高悬,乌鸦凑成双飞掠,路明非一手搂着绝色妩媚酒德麻衣,一手搂着冰山美人零……一个只有芬格尔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师弟,你……”芬格尔瞳孔地震,他难以接受眼前的景象,捂着胸口后退两步,瞠目结舌。

  “我?卡塞尔学院唯一的‘S’级,‘夔门计划’屠龙勇者,自由一日优胜者!”路明非接连报出了一大通名号给自己壮胆,“我路明非一次性泡两个过分吗?完全不过分!”

  “权力,这就是名为权力的力量啊师兄!”路明非学着之前的芬格尔,昂着脑袋姿态睥睨地反问,“这个道理难道不是师兄你倾囊相授给我的吗?”

  路明非的言行举止不可谓不嚣张,但其实除了芬格尔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他握成绅士拳搁置在酒德麻衣和零背后的手就像是通了电一样,紧张到一直抖个不停。

  “真有你的啊师弟……不对,等会儿!”芬格尔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像是雷达灯一样在路明非和二女的身上来回扫去,“你们……”

  路明非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芬格尔可是卡塞尔学院最职业的狗仔,他对八卦的嗅觉比普通的狗还要敏锐上十倍,难道自己拙略的演技要被揭穿了吗?

  酒德麻衣也在背后狠狠地掐了掐路明非颤抖不已的胳膊,不就是搂俩妹子吗,有必要紧张成这样?难不成这货母胎solo到了这个年纪连女生的腰都没碰过?

  读书的时候不抓紧泡妞干嘛去了?

  酒德麻衣在心里暗叹一声,她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那把黑色的短匕,看来暴露在所难免了,那么就要对路明非的这位傻大个师兄说声抱歉然后送他去见阎王了!

  “你们三个……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紧身衣诶,大半夜不进别墅躲在门口的小树林,没猜错的话……是在玩某种情趣play吧?”

  芬格尔目光啧啧地看着路明非,一副“还是师弟你会玩”的模样。

  路明非张了张嘴呆愣住了,一时间他真想撬开芬格尔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不然这种联想能力真的是碳基生物配拥有的吗?

  酒德麻衣反而松了口气,松开了紧握着短匕的手,她看了看旁边呆滞的路明非,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腰间。

  “没错师兄,你好‘懂’啊!”被酒德麻衣“提醒”后,路明非强行挤出一张笑脸望向芬格尔,对他高高竖起一个冲天的大拇指。

  “那是当然,你师兄我也是过来人,刚入学的时候顶着‘A’级天才的头衔也相当辉煌,络腮胡一刮,小马尾一束,绝对堪称卡塞尔学院的驰名帅哥!”

  “那时候我的人气比起现在的恺撒·加图索也不遑多让,低调点说那时候追我的学妹至少也能从校门口排到学院后山,哭着喊着投怀送抱的更是不计其数。”

  芬格尔一边自恋地追忆着自己的风流史,一边臭屁地从毛绒兔子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和一把梳子,对镜梳了梳自己德国硬汉式油头。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故作惊讶,然后问一句‘哇,师兄你当年的情史一定很丰富吧?’”路明非皮笑肉不笑,顺着芬格尔的话问。

  “那倒没有,我还是相当专情的,我信奉的爱情观是一生只爱一个人,爱人死了我的心也会跟着死。”芬格尔微笑。

  酒德麻衣撇了撇嘴,心想她长这么大也见过各式各样不计其数的男人了,但扪心自问她也从没有听过这么肉麻矫揉的话……好油腻一男的!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男人用最玩笑最做作的语气却说出了最认真的话,他笑起来的嘴角微微下挫……那是男人没藏好的苦涩。

  “好了好了,全世界都知道师兄你是个大情种了。”路明非推搡着芬格尔,他担心这家伙再赖着不走酒德麻衣真的忍不住就要抽刀砍人了,“师兄你先去别墅区外面等我,我最后和她们俩……腻歪一下,等会儿咱们一起回寝室,我包你宵夜!”

  “宵夜啊,说起来好久没吃鹅肝和波龙了……”芬格尔坐地起价。

  “还鹅肝和波龙……只有披萨和全家桶,爱吃不吃!”路明非一脚踹在芬格尔屁股上,骂骂咧咧的把这货给支走了。

  “你师兄……”酒德麻衣望着男人远走的身影,魁梧而佝偻,深深感慨,“真是个极品!”

  “谁说不是呢!”路明非也叹了口气,“但除了有点小气、有点八卦、有点不要脸之外,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是吗?”酒德麻衣把目光转到路明非搭在自己腰间、已经僵硬无比的手上,冷笑着问,“所以我和三无的腰搂起来舒服吗?让你这么爱不释手?”

  “不好意思,刚才情况紧急……”路明非连忙把已经酸麻的手收了回来,讪讪地解释。

  “道歉就免了,毕竟刚才也是我建议你这么做的。”酒德麻衣摆了摆手,“而且三无看起来挺享受的,她的腰平常连我和薯片可都是不给搂的啊!”

  零冷冷地瞪了酒德麻衣一眼,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我该走了,不久后我们应该还有碰面的机会。”酒德麻衣准备转身离开。

  “麻衣学姐。”路明非酒德麻衣临走前突然叫住,他看着对方,语气破天荒地认真起来,“亚纪学姐人挺好的,她其实很崇拜你这个姐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多鼓励鼓励她。”

  酒德麻衣愣了愣神,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你既然把我的信息掌握得这么清楚,那你应该知道我和亚纪从小就不生活在一起,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姐妹感情,你指望我和那样的丑小鸭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吗?”

  “她并不是什么丑小鸭。”路明非摇头,“她是我入学考试的面试官也是我水下深潜的教练,我多少对她有些了解,她是很纯净很美好的一个女孩,要说这样白花般的女孩是丑小鸭,那我第一个不赞同”

  “无聊。”酒德麻衣丢下这句话,冷冷地转头。

  “很多人活着的时候说不出口一句真心的话,相看两厌,但如果见不到了后再怎么嘴硬都没用,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迟来的后悔!”路明非沉声说。

  酒德麻衣身体顿了顿,她一言不发,背对着路明非消失在卡塞尔夜晚的密林中。

第84章 关于路明非演技是否拙劣这件事

  “其实她听进去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路明非转头望去,说出这句话的是零。

  “麻衣就是这样的人,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也会偷偷在意。”零望着酒德麻衣消失的黑暗的密林说。

  “但愿如此。”路明非也望向相同的黑暗,沉默了好一会儿说。

  一阵短暂的缄默后,零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路明非,她的眸子里泛动着比月色更清冷的光影。

  路明非被零盯得背脊发凉,零好看的眸子就像是两个制冷机,仿佛有寒意凛然的气息从她的瞳孔里弥漫到路明非身上,让他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才没经过你同意就搂了你,真的很抱歉!你也看到了,那种情况下,我也脑袋宕机没能想出更好的应对方法……”

  路明非硬着头皮低着头解释,解释到最后他也深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托辞,“你实在生气的话,打我一巴掌,然后大骂一句流氓,会不会消消气?”

  “没怪你。”零看着耷拉脑袋的路明非,突然说。

  “啊?”路明非抬起头,零的如白瓷般精致的脸上确实看不出任何愠怒的情绪。

  “我说我没怪你,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零说。

  “哪句话?”路明非有些不解,他抓了抓脑袋。

  “我没那么讨厌和你肢体接触,所以不用道歉。”零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所以看不出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是认真还是嘲弄。

  “那不行。”路明非也开始认真起来,“你不讨厌归你不讨厌,但也掩盖不了我行为很失礼的事实。”

  “所以对不起,零,刚才不应该不经过你的允许就搂你的腰,还对师兄说那样的话,请你原谅我!”路明非双手紧贴身侧,朝零九十度鞠躬。

  “我原谅你了。”

  零看着路明非无比认真的模样,哪怕是她这么清冷的性子嘴角也忍不住轻轻浮出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就像在最精致的白瓷上勾起最后一抹点睛之笔,美得动人心魄。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先走了?师兄还在等着我呢。”路明非重新换上了笑脸,冲零挥了挥手。

  “很高兴认识你,零,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有‘3E’考试,我有预感,你一定能考出相当优秀的成绩!”

  “谢谢。”零朝路明非点了点头,然后她转身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又轻轻阖上。

  零进屋后,路明非仍然滞留在原地,等到别墅二楼窗户里亮起了柔和的暖黄灯光,他才沉默着转身离去。

  路明非转身后,别墅二楼的百叶窗被拉开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零站在二楼的暖光灯光里,静静地望着在黑暗中渐行渐远的男孩,海潮般的回忆淹没了她的脑海。

  “路……明非。”

  零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这样念完后,她从这一刻开始就能挥别过往的不堪,与那个远去的男孩再次相识。

  深夜的清辉月光洒在男孩的身上,好像为他披上了一层会发光的轻幔,在他即将消失在黑暗的前一刻,眺望着他的女孩想起了故人曾和她说过的一个老故事,脑海里没来由地浮现出了两句话。

  看他一眼,同他夜奔。

  街最好长,夜最好深。

  ……

  “我已经安全离开了卡塞尔学院了。”

  酒德麻衣挎上离卡塞尔学院一公里处、停在盘山公路上的一辆爆改后的川崎H2 SX,引擎点燃,气浪声在空旷的山林间低吼,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色猛兽。

  “嗯……”耳麦的另一头,又响起了熟悉的薯片在牙齿间挣扎的嘎吱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