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好好好，下一届世界小姐的选美比赛没有师姐你我不看。”路明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废柴师兄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那家伙把我扔这里就开车跑了，嘴里还嘀咕着现在是这座城市多事之秋，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诺诺没好气地说。
“靠，这个半点义气不讲的逃兵！”路明非也没想到芬格尔这家伙来都来了居然还跑路了，原本期望着壮大的队伍又少一人。
路明非难免失望，毕竟他可以陪着楚子航打生打死，而绘梨衣和诺诺这样的女孩子，路明非不太想让她们直面奥丁那样的人物……可芬格尔不一样啊，那家伙很有充当敢死队的潜力啊，让废柴师兄牺牲去打头阵，路明非一点不带愧疚的。
“可惜啊可惜，我心目中最棒的斥候溜号子了，谁说狗都是人类最忠诚的好朋友，都是骗人的，狗鼻子嗅到危险跑的比谁都快！”路明非扼腕叹息。
“话说，你们费尽心思把我绑来这里，是要干嘛？”诺诺问。
“请，是请来，到时候老大问的话，师姐要记住我是请你来的，芬格尔的一切行为与本人无关。”路明非先撇清干系，然后指了指头顶，“师姐你觉得这天气正常么？”
诺诺抬起头，巨大的乌云正盘踞在他们的头顶，汇成漩涡状，狂风把大树都给你吹丸了，暴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青白色的闪电在云层里游走，轰鸣的雷声在遥远的天边滚动不断。
“要说这是世界末日我都信。”诺诺收回目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路明非，“正常人没有谁会觉得这样的天气正常吧？这气候极端到中国的学校都可以停课一周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考验我的耐性。”
“这座城市里，潜伏着一个极度危险的东西。”路明非压低声音说。
“龙王？”诺诺第一时间反应。
“可能是比龙王更棘手的东西。”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用很严肃很严肃的声音对诺诺说，“是‘神’！”
“‘神’？”诺诺听到这个称呼后，愣了一秒，旋即点点头。
“诶？师姐你是不信么？”路明非觉得诺诺的反应有些过于……淡定。
“没啊，我信。”诺诺点点头说。
“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路明非问，“我说的可是‘神’诶，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这种东西存在吧。”
“是啊，但是正常人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存在啊，可这东西就是有，有什么办法？”诺诺反问道，“能把一座城市的元素搅得这么混乱的，除了龙王，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了，我的认识也仅限于此，所以有什么东西比龙王更厉害，姑且称呼祂为‘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路明非有些诧异的看着诺诺，感慨道：“师姐不愧是师姐，‘神’这种东西都吓不住你！”
“不是吓不住我，而是我已经被拐来着了，我有什么办法？”诺诺翻了个白眼，“而且也就是这么棘手的东西，你也才不得不请我来吧？如果只是逮逮通缉犯、杀杀次代种这样芝麻蒜皮的小事，你还要把我从金色鸢尾花学院喊来，我是真的会杀了你这个小逊咔。”
“这么说，师姐你答应帮忙啦？”路明非惊喜的问。
“我人都在这儿了，不答应能怎么办？你还能买张机票把我送回金色鸢尾花学院么？”诺诺撇了撇嘴，“你知道马耳他共和国在哪么？”
“不是在地中海么……不过我可淘不到去那里的机票，这座城市的航空昨天半夜已经停运了。”路明非说，“师姐你愿意帮忙就好，你要是不愿意我还真要负责把你送出去。”
“整个卡塞尔学院还有比你师姐更仗义的人么？说了罩你，那是肝胆相照的罩。”诺诺哼哼两声，“不过我先说好啊，智将的事我可以负责，但是战斗的话，说实话我这几个月唯一的训练就是普拉提和游泳，身手早就大不如前了，再说你和楚子航都在，战斗人员够用的，应该轮不上我。”
“放心，不是找师姐你替我们冲锋来的，关键时刻你能自保就够了。”路明非点点头说，“眼下我们还真碰到一个棘手的情况，要不我先从头和你说起？”
“啊嘁！”诺诺打了个喷嚏，她捂着露在外面的胳膊，缩了缩身子，“我说你们都不冷么？咱们聊天一定要在雨里说么？为什么不找个没雨的地方？回头都感冒了，四个老弱病残去打怪啊……等会儿，不对！”
诺诺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因为她注意到，路明非、楚子航和绘梨衣三人的身上都是干的，分明是暴雨的天气，但他们的头发甚至衣服都没有沾一滴水……真有说沾水的部分，那就是被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的鞋和裤腿。
不仅仅是他们，诺诺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没有被雨水淋到的感觉，她身上是湿的是因为在路明非他们来之前，她光着脚踩了半天的水坑，但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没有雨落在她的身上了。
诺诺抬头看去，他们的上方没有任何遮挡物，天空中暴雨倾落不断，却在他们头顶的位置被无声的弹开了，那里就好像罩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这种感觉诡异又离奇。
“见鬼了。”诺诺下意识地说了句，然后她的目光缓缓落在绘梨衣身上，“是你的能力么？”
“我再一次觉得，把师姐你请来是再正确不过的绝对了。”路明非感慨着说，他对诺诺介绍，“绘梨衣的言灵是‘审判’，领域里一切生命和非生命体的状态，她说了算。”
“‘审判’？”诺诺听到这个略显陌生的言灵，愣了一下，“言灵序列表上多少位来着？我记得似乎高的可怕。”
“111号，灭世级言灵下的最后一位。”楚子航介绍道，“我们在日本见过‘审判’的效果了，很可怕。”
“靠，现在的新生都这么猛了么？这让没有言灵的老师姐还怎么混啊？”诺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楚子航都说可怕那一定是相当可怕，她忍不住对路明非吐槽，“人美性格好实力强，你走了什么狗屎运给你摊上这么好一姑娘？”
“人格魅力罢了。”路明非低调的摆摆手。
诺诺刚想怼些什么，忽然又打了个喷嚏。
“还是去室内聊吧。”楚子航把外套脱下来，递给诺诺，然后给路明非使了个眼色。
“行，师姐你先披一下师兄的衣服，咱们去室内说。”路明非点点头，示意诺诺跟他们进仕兰中学。
经过仕兰中学万神殿似的大门，诺诺左顾右盼的感慨：“你们这学校建设可以啊，比我在英国见到的高中都要豪华，不愧是贵族中学。”
“路明非的功劳。”楚子航随口说了句。
“哈，你给学校捐楼了？”诺诺看向路明非。
“不……不只是我，师兄你爸爸不是也捐了？”路明非非要把楚子航拉上。
“真好哦，富少们，求包养。”诺诺用并不太诚恳的语气说。
“得了吧，加图索家未来的主母还需要我们这些小卡拉米包养呢？”路明非白眼一翻，“到时候老大给你修做真正的万神殿，殿里的玛利亚雕像都得以你为原型。”
“先说一下我们目前的状况吧。”楚子航打断了两人的插科斗嘴，他对诺诺说，“我先和你说一下目前有用的信心，大概得从七年前开始说起……”
楚子航的语言相当精炼，在他们走到基金会大楼的楼下时，他正好把七年前和父亲遭遇奥丁的事给讲完。
“感觉像听了个鬼故事，但没什么恐怖氛围。”诺诺给出楚子航评价，“这次先给你个差评，营造气氛的能力还有待加强。”
“你还真当听故事来了。”路明非忍不住吐槽，“接下来的事换我来讲吧。”
于是路明非把拜托朋友暗中调查这座城市，还有叶胜师兄失踪和昨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诺诺，一些细节部分路明非着重讲的很清楚，说着说着，他们已经乘电梯来到了会议室，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叶胜师兄和亚纪师姐要结婚了？”诺诺听到了这个消息。
“是的，如果不是这件事，说不定已经在筹备婚礼了。”路明非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地说，“都是因为我。”
“那倒不全是因为你，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事情既然发生了，一味的自责也没有，我们得尽快解决。”诺诺站起身。
“师姐，你有想法了？”路明非问。
诺诺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绕着这张会议桌转圈，时不时还绕到墙壁的角落，敲敲打打。
大概一分多钟后，诺诺坐回原先的位置，看向路明非开口问：“我们在的这个房间，就是你说的你们昨天晚上通向那个古怪屋子的会议室？”
“是的，有什么发现么？”路明非问。
“和你们一样，我没发现这个房间里有任何密道的迹象。”诺诺摇摇头，“在我看来这就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办公用会议室，非常整洁干净。”
“我还以为师姐你来能推我们一把呢。”路明非瘫在椅子靠背上，“还是原地踏步么，果然‘神’这种对手，如果不掌握情报的话，连对付祂都找不到门路么？”
“那也未必。”诺诺话锋一转，她的目光扫过路明非、楚子航和绘梨衣，忽然说，“所有人都站起身。”
三人应声站了起来，但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诺诺什么意思。
“你们回头看看，你们后面的位置，有没有被坐过地痕迹。”诺诺问。
路明非和楚子航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俯下身子看了，真皮的座椅有轻微的凹痕。
“有坐过的痕迹不是很正常么？”路明非问，“这是皮质的椅子又不是铁质的，人的重量压在上面怎么可能不留痕迹？”
然而诺诺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这座会议室是新修的对么？”
“这栋楼都是新建的，应该还没使用几天。”楚子航点点头。
“你们说的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些戴面具的家伙，一共有多少人？”诺诺又看向路明非。
“十二个。”路明非不假思索地回答。
“十二个对么？”诺诺的视线环顾一圈，下一秒抛出的问题让所有人愣在当场，“那这间屋子的椅子，为什么只有十把有使用过的痕迹呢？”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路明非的眼睛逐渐瞪大，而楚子航则是贴着会议桌去仔细观察那些椅子。
“一次的使用留下的痕迹有限，但就像路明非刚才说的，皮质的椅子不可能一点不变形，人都是有重量的，更何况还有衣物的摩擦和指纹，使用过的东西和全新的东西再怎样也会有细微的区别，只要认真观察就能看出来。”诺诺说，“但这间会议室里，只有十张椅子我能看出有人坐过的痕迹，其他的都是几乎崭新的。”
十张，刨开校长等人用过的，还有昨天开会时坐的，和现在路明非他们坐的几张，这个数量无论如何都对不上。
路明非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他进入这间屋子，见到那些戴面具的家伙们的第一眼，所有人都是坐在椅子上的。
“的确只有居中十张椅子被坐过，最边缘的几张都是新的。”楚子航看了一圈后，佐证了诺诺的发现。
第958章 被遗忘的人
“但是……但是……”路明非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最后他看着诺诺问，“那这个发现说明，我们真的撞鬼了？还是说我们都陷入了奥丁制造的幻觉里？”
如果真是奥丁制造的幻觉，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有可能那间古怪的屋子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是奥丁让他们做的一场“梦”，他们看到的那些书和报纸、那场大火、还有楚子航在镜子里看到的“神”一样的影子……所以他们现在才找不到任何东西，包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家伙，也全都奥丁制造的“假人”。
还有可能，他们现在仍在奥丁的幻境里，他们昨天的遭遇反而是真的，只是现在失去了辨别虚幻和现实的能力，这座城市也许都是奥丁的好环境场，所以诺诺一进这里，思维也受到了影响。
等会儿，如果这是真的，情况也许比自己想的更可怕，那眼前的诺诺是真实的么？会不会是奥丁按照自己的想法“虚构”的一个，那楚子航是真的么？绘梨衣又是真的么？自己真的在仕兰中学的基金会大楼里么？自己昨天白天的那些遭遇，在叔叔婶婶家吃饭，在学校上台演讲，晚上参加苏晓樯的宴会……这些，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路明非陷入一场混乱的意识漩涡中，这样的猜想实在太可怕了，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服。
“路明非……路明非！”诺诺严厉的吼声把路明非给唤醒，“不要乱想，奥丁的能力不见得是幻境，如果真是，它也不会让你意识到这一点，不要自我怀疑！”
是啊，如果奥丁有这么逆天的能力，完全可以杀人于无形，可如果对方还没做什么他这边就自乱阵脚，这才是战场大忌……路明非用了几秒钟稳定了心神。
“谢谢。”路明非对诺诺投去感激的目光，“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要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偏。”
“因为你的思维有的时候太活跃了，想东西想的很快，可想法却不够全面，所以容易陷入盲区。”诺诺提醒道，“这是侧写里很致命的缺点，得改。”
“不对的地方不止这一个。”楚子航忽然走过来，他指了指身后的一面墙，对路明非和诺诺说，“昨天我记得我看到的一个荣誉基金会成员的照片和名字，但今天却没有出现在墙上。”
路明非的目光扫过楚子航身后的墙，那里张贴着仕兰中学荣誉基金成员的照片和简介，路明非排在第一个……但说实话，路明非昨天的确是没仔细看这面墙上的信息，因为自己被挂第一个，看到总有种羞耻感。
“也就是说，你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些基金会的成员，和第二次见到的，其实不是同一批人？”诺诺问。
“这个没办法确定，白天见到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很正常，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流，晚上他们都是戴着面具的。”楚子航摇摇头说，“要搞清楚的话，只能找校长或者校领导去确认。”
“这个线索大概率走不通，我要是奥丁，不会在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露马脚。”诺诺摇了摇头，“之后再说吧，这件事不是当务之急。”
“这样说的话，师姐你还发现什么疑点了么？”路明非问。
“疑点说不上，但我有一个模糊的猜测。”诺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不过我这个猜测太大胆了，也没什么理论佐证，现在说出来反而不是好事。”
“‘神’这样的东西都登场了，还有什么算大胆？既然想到了，就说说呗。”路明非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方向，与其跟几只没头苍蝇似的，不如说一说你的想法大家集思广益分析一下。”
“你们说昨天在这间会议室里，有一条通往某个房间的密道，你们见到了很多书，全都是关于北欧神话的，还有近些年发生在这座城市的一些离奇的事，但那些事你们原本都忘记了。”诺诺的目光看着路明非和楚子航，“你们就是在那间屋子里遭遇的奥丁，然后因此受伤，对么？”
“是的，起初我还疑惑那间屋子为什么没有电灯，反而准备煤油灯，这不像我朋友的作风。”路明非点点头说，“现在回过头去看，这一切都是很明显的陷阱，刚进房间师兄就提醒说房间里全是易燃的纸，密闭的空间里，火灾是很致命的。”
“要我说，奥丁应该也没指望这样就能杀死你们。”诺诺摇摇头，“不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出口封锁，或者使用一些更狠辣的手段，如果‘神’还要用这么幼稚的伎俩杀死几个凡人，那我觉得这家伙实在太掉价了。”
“那他的意思是？”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下马威？或者一种警告？我现在懒得想这个，这不是现在的重点。”诺诺面无表情地说，她看着楚子航的眼睛，“你确定昨天见到的真是奥丁本人么？你昨天看到的样子，和七年前你见到的，有没有什么偏差？”
“没。”楚子航摇摇头，语气很肯定，“那就是奥丁，当然我只见过一次，但不会记错。”
当然不可能记错，这七年以来，楚子航入睡前都会回忆这个伟岸的影子，他怎么会忘记，虽然现实中仅有匆匆一瞥，但楚子航的梦里却已经出现过千百次。
“绘梨衣，楚子航见到奥丁的时候，你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诺诺又望向绘梨衣。
“是很危险的东西。”绘梨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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