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眼前之人有如圣灵达埃娜之气息。
第496章以旧约带来新约的终结。
白色。
就只有白色。
这这生与死作为结点的空间里,璀璨到等同于白色的光芒笼罩了一切。
四下一片寂静,星球所定义的时间不再流动。
阿斯图维达特在以自己为中心的冥界审判地中,注意到自己正与和波斯圣灵达埃娜气息似是而非的银发人类对视,而那远比它小的人类身影,却比记忆中的达埃娜更为耀眼。
那不知名人类所释放出的存在感,仿佛在宣告他才是此地的中心。
阿斯图维达特自然也明白,没有一点本事,是接近不了这里的。
于是他将残存于此地的波斯神气压缩到极限的暴风,辅以烟雾于四周吞噬,将所有接近的事物变成空间的碎片,纳为自身冥界的一部分,以此来彰显天启的预警。
即使强如上位神,在他所屹立的冥界中面对这一击也绝不会毫发无伤。
即便是超乎达埃娜之力的人类,但终究也只是人类,想必很快就会化作碎片,成为旁徨于钦瓦特桥上的墙壁。
然而——
从那人类背后浮现的火之暴风,同样片刻不停地持续接近。
“说起来,我现在才想来,我曾经见过你。”
在雪原圣杯战争之中,曾治疗苍白骑士御主缲丘椿的诺维亚来到了当时诸多冥界共存的地方,他自然也偶然间撇见过这位波斯死神,说不定,就连莫特也看过。
往昔贯透至高梵的纯粹之火,穿透了一丝天启之意的暴虐狂风,气息强烈地朝着漆黑一团,无形的阿斯图维达特袭来,阿斯图维达特想要躲避,可是击穿,贯穿,碾碎,压倒性的概念和权能奔流轰然蠢动在其中轰然显现。
下意识的畏惧。
除了达埃娜外,此人身上还有着……响彻整个中东世界乃至全世界古老的神之气息——
原始之神密特拉。
最初是契约之神的密特拉在逐渐发展中成为太阳神,光明之神乃至战神。
波斯地区中,在沃教未进行宗教改革将其打造唯独崇拜一神的宗教前,是仅有的三位被称之为阿胡拉的神,另外两位两位是阿胡拉马兹达和阿帕姆纳帕特。
而阿胡拉即是主的意思。
《波斯古经亚什特》将其称之为‘最为尊贵伟大的雅扎塔’,‘与阿胡拉马兹达同样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诺维亚没有提前建立圣堂教会的世界线中,以祂为中心的宗教曾在三世纪和罗马帝国的基督教进行对抗,颁布《米兰赦令》使基督教合法化的的君士坦丁大帝虽然在被临终时才肯正式信奉基督教受洗从而封圣,但此前都称自己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太阳在世间的显化。
而君士坦丁的侄子,罗马帝国最后的多神信仰皇帝尤利安宣称罗马众神都是至高无上的太阳神流溢,本质上是同源的一神,并自诩是为祂化身的存在。
圣诞节原是作为祂生日的那一天,基督教的圣奥古斯丁曾说二世纪圣诞节与异教节日有令人不愉快的关系。
密特拉是后续来自基督教的弥赛亚,佛教弥勒的词源根源。
同时也有疑惑。
此人身上还有着和印度死神阎摩相容的气息。
这是……混合起来了?
阿斯图维达特虽是死亡的概念化身,但并非是没有思考的‘程序’。
印度的气息,象征救世的密特拉,引到人类前进的达埃娜,种种要素加起来自然让他想到六大死神中最爱闲聊的阎摩,阎摩每日如人类般礼赞祂,亦或是拉着在场的死神诉说着祂的事迹。
在阿斯图维达特这么想的瞬间——
如同火所构成的狂风,倾注而下。
“喜马拉雅之主,迦维亚吗……”
属于印度的古老神明,后来由印度教脱身而来升格为佛教弥勒的相神。
当接触之际,阿斯图维达特已无力回天,而这样的他,仍对可谓击败了自己的神明说出了最后的话。
因为阎摩曾告诉阿斯图维达特,那是他们印度神代的骄傲——其展现的一举一动都是超越世间的慈悲,亦是诸般慈爱之总汇,肆意展现着足以万军,让大地的文明在繁荣之中进一步延续的神威。
“那欺瞒众生的圣杯污泥,快要溢满出来了……绝不能让祂出来。”
阿斯图维达特并不知道对方能否理解。
尽管位格有蚂蚁与巨人之差,但在完全接受对方魔力本质的状态下,至少他的话能传到这位阎摩对他所说的犹如阿胡拉般的神的耳里。
“那同为古老的契约之神……”
阿斯图维达特也是在看见诺维亚的一刻才如梦初醒般想到‘祂’的。
也许是附身在有珠身上的诺维亚听懂了这句话,因此他的视线中短暂出现了那么一个场景。
天空是像血一般的赤红,吹拂的风是诅咒与呻Yin声。
黑色烂泥如同一片脉动的海洋,到处都是腐朽尸体堆成的小山在沉入黑泥之海。
在黑色的泥雨之中,漆黑的‘太阳’立足于天空。
看似是太阳的事物并非是太阳,而是‘孔’,盈满了无止尽的深沉黑暗,庞大的质量彷佛会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压碎,因此在这之下一切都在沸腾,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蒸发,而是某种更本质的崩溃。
沥青般的黑泥漫过一切,那些液体中浮沉着青铜器碎片与泥板契约文,仿佛整座城市正沉入公元前14世纪的乌加里特海底。
紧接着,沥青般的黑色液体从‘太阳’中喷涌而出,裹挟着腐朽的青铜锈味,液体凝聚成高耸入云的,其轮乃烈火的王座,黑泥也犹如火焰般在祂面前像审判案卷似的展开。
《旧约但以理书第七章》:
我(但以理)观看,见有宝座设立,上头坐着亘古常在者,他的衣服洁白如雪,头发如纯净的羊毛。宝座乃火焰,其轮乃烈火。
新约圣经最为人称道的启示录大量借用旧约但以理书第七章的意象。
先知但以理梦见海上四风陡起,四怪兽忽现,直到“亘古常在者”现白发老者像,坐行审判四兽,第四兽被施以火刑,其余各兽被夺去权柄,直到——
诺维亚注意到了。
这明明只是借阿斯图维达特才看到的‘过往’,这里看着自己的这个家伙应该看的是阿斯图维达特才对。
但祂却仍直盯着提亚,笑得仿佛温和不已的人似的。
不出意料地,世界变暗了。
一瞬之后,黑暗中响起浮现出了一只眼睛这是源自迪维亚的天眼通,所谓‘天眼所见,自地及下地六道中众生诸物,若近若远,若覆若细诸色,无不能照’,因此自然能够照出一切。
“该说,愉快的幸会吗?”
坐在犹如往昔唯一神类似王座上的白发之人笑着。
“我的孩子。”
看不清面容的白发之人如此说时,诺维亚慢慢抬头。
“你说……孩子?”
“你是爱尔王(ErlkoNig),若是可以,那自然是我的神子,我的权柄是只归你的。”
申命记又言:
一位像人子的,驾着天云而来,被领到亘古常在者面前,得了权柄,荣耀,国度,使各方,各国,各族的人都事奉他,他的权柄是永远的,不能废去。他的国必不败坏。
然而,审判者必坐着行审判。
他的权柄必被夺去,毁坏,灭绝,一直到底。
作为称霸全世界的独一宗教,雅威来源可谓复杂繁多,不过以祂诞生的迦南地区来说,尤其是旧约而言,亘古常在者和驾云者是为雅威的外号,公元前二世纪《但以理书》成书之时,犹太人被异族统治,所以化用古代神话传统刻画异族并不稀奇,奇怪的是“亘古常在尊者”和“驾云者”竟作为不同人物在异象中同时出现。
难道犹太教直至公元前二世纪仍然相信有高于雅威的神?这件事谁也不清楚。
众所周知巴力后来延展为了宙斯,就连雅威也有一定的要素混杂其中,比如说‘列王纪上’和‘何西阿书’第二章中,雅威说‘她不知道是我给她五谷,新酒和油,又加增她的金银,她却以此供奉(或作制造)巴力。’
若想要五谷,新酒和油,必得向祈求雨神风调雨顺,因此从这点来看亚威与巴力争夺的乃是雨神之位。
回归迦南神话本身,于1928年出土的乌加里特文献中El总共出现五百余次,其中半数用来特指众神之王埃尔本人,他的形象是一位银发老者,贵为人神之父。
在新约时代通行的旧约希腊语译本七十子圣经中,划分疆域的依据有些是“天使的数目”,有些是“神之子的数目”,而乌加里特文献中记载埃尔与妻子结合生下70位神子,分封70国。
同时旧约申命记中到处都是将两人视作一体的描写:
我要宣告耶和华(Yahweh)的名,你们要将大德归与我们的神(El);
你要知道耶和华你的神(Elohim),他是神(El),是信实的神;
耶和华你们的神(Elohim)是万神之神(Elohe Ha"Elohim),万主之主等等。
El Elyon是埃尔的传统称号,含义为至高者。
埃尔到底和旧约雅威是同一视,亦或是同一人?这点其实对当下的诺维亚来说无关紧要,更何况型月世界观下所罗门时期鸽子还愉快的附身玩耍。
至于为何新旧约中的雅威区别那么大,旧约纯颠佬,新约被打了还要另外一张脸打……这也正常,罗曼说过神是喜怒无常的,而最后发现之所以喜怒无常也是有原因的。
大概还是耶稣这位救世主的缘故,二世纪的基督教圣贾斯汀曾说:
“如果你们说的神是指天空中降下雷电的大能,那我们确实是无神论者,因为我们信仰的是心中的正义,我们的神为了我们而死,你们信仰的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或许确有大能,但朱庇特会为你们流血吗?”
事实证明,最终胜利的是会为人流血的神。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圣杯黑泥中堂而皇之走出的这个埃尔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推动莫特实施计划的幕后黑手大概率就是埃尔了,迦南这一古老神话最初的众神之神。
那么,目的是为什么呢?
还未等诺维亚开口,埃尔便再度开口了。
“虽说是初次见面,但我却这样觉得‘比起巴力,雅姆,莫特这三位为了亘古常在尊者丢人现眼的家伙,你倒是像注定为了成为真正的亘古常在尊者而诞生的存在’这样的观感充斥了我的心,把事情和权柄托付给眼前的你,必定马到成功——这样的安心感,在我心中满溢不止,太好了,幸好有你。”
祂接着说。
“在‘雅威’的纪录里,有很多关于你的事。”
“纪录?”
“从初次在罗马见面起,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对雅威似乎都不是无谓之举。”
埃尔轻声说道,“旧约中的雅威拥有的霸道不禁令人依循本能想畏惧和侍奉他,对你感受到的则是人们体内涌出的深深憧憬……所谓圣灵便是这样吧,真好啊。”
“你到底是谁。”
诺维亚说出了可谓毫无必要,因为一眼便可以看穿的问题。
而这位作为王座上的埃尔带着爽朗——好比清风撩过大地的微笑回答他的问题。
“我是埃尔,是被迦南背叛的最初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