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六一,开局16岁副科? 第158章

作者:来支红塔山快活似神仙

他的声音刻意放缓,但紧绷的弦依然清晰可闻:“刘队,能不能借我一份冰城地图?我手头有些思路,需要对照着地图查点东西。”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疲惫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然而,他还是硬生生地咽下了后半句解释,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李富贵余光瞥见周舒桐欲言又止的样子,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那双眼中翻涌的情绪——疑惑、关切,还有一丝被冷落的委屈。

但此刻他却不得不装作视而不见,因为这场与伊晏宁的博弈,早已被设定成一场只能独自上场的生死局。

伊晏宁临走时那句“独自赴约”的警告,像毒蛇的信子般缠绕在他的神经末梢。他清楚地知道,任何一丝多余的牵挂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第465章 寒夜独行

而周舒桐是警队的一员,若知晓他的计划,必然会以职责为由阻拦,或是坚持同行。可伊晏宁留下的线索如此诡异,那个饕餮议会的情况他也不甚了解,他不能将无辜之人拖入这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再者,他的心中早就被那个四九城的小黑丫头给填满了,也装不下他人了。

李富贵低头摩挲着耳钉边缘的刻痕,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愈发清醒——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绝不能连累身边的人。

所以他只能硬起心肠,装作看不见,只能将视线转向刘彦龙腰间的钥匙扣,继续说道:“顺路再借辆车吧?我处理完事情就马上回来。”

刘彦龙狐疑地眯起眼,李富贵立刻补上一个略显牵强的笑:“放心,不会耽误后续调查。”他弯腰拍了拍裤腿的尘土,掌心的凉意提醒着他,伊晏宁那句“独自赴约”的警告正像毒蛇般盘踞在心底——这份地图,注定只能成为他独自解读的秘密。

周舒桐感觉有团棉花堵在喉咙里,眼眶突然发烫。她看着他与刘彦龙交谈时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接过车钥匙和地图时毫不犹豫的动作,才惊觉自己刚才竟愚蠢地期待着,那道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夜风卷起她耳畔的碎发,她慌忙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却在弯腰的瞬间,让那些即将坠落的眼泪悄无声息地砸在纸页上。此刻的她,满心都是失落与委屈,却只能默默承受。

周舒桐咬着嘴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看着李富贵转身走回那张长椅,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投下扭曲的轮廓。

他小心翼翼地摊开地图,就着路灯昏黄的光仔细比对,时不时低头看看手中的耳钉,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得可怕。

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想上前询问的冲动与被拒的恐惧在内心激烈交锋。夜风卷起她耳畔的碎发,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轻轻摇头,她多希望自己能读懂他眼中的思绪,能参与到他的探寻中。然而,理智告诉她,此刻的李富贵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她攥紧手中的文件,指节泛白,直到石胜利在前方催促,才如梦初醒般挪动脚步。转身时,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富贵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张地图和那枚神秘的耳钉,而她,始终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

等到周舒桐等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拐角后,李富贵紧绷的肩膀才骤然放松,他何尝感受不到周舒桐那满含深意的目光。

夜风掀起地图的边角,他伸手按住纸张的指节微微发颤,并非因为紧张,而是某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有对周舒桐的愧疚,更有对即将踏入未知的决绝。

他垂眸凝视着手中的耳钉,冰凉的金属纹路硌着指尖,突然想起四九城的那个小黑丫头总爱用同样冰凉的小手,偷偷塞进他兜里一包又一包从老师陈振华书房中偷拿出来的烟。

那时她每次说着什么“富贵哥这烟你拿着抽吧,我叔他不爱抽。”清亮的嗓音与此刻四周的寂静形成刺目的反差。伊晏宁设下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可他必须赌上一切——不仅为了揭开饕餮议会的秘密,更为了早日回去兑现那个去公安学校看小黑丫头的承诺。

“抱歉。”他对着周舒桐消失的方向轻声呢喃,声音被夜风揉碎在空旷的四周。

随即他将地图在长椅上摊开,路灯昏黄的光晕在纸面流淌,第一缕夜风卷着柳絮扑来,却吹不散他凝固的视线。

当投影中扭曲的河流轮廓与地图上松花江的蓝色标识完全重合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城西北那片被红线圈出的区域,正是地图比例尺与耳钉投影交叉锁定的坐标。

李富贵指尖重重按在地图褶皱处。“果然如此。”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指腹反复摩挲地图上那和耳钉投影完全重合的位置,那里被岁月侵蚀的字迹正与耳钉投影的块状阴影完美契合。

他猜的没错,那投影正是地图,而地图的位置应该就是伊晏宁所说的见面地点了。“废置纺织三厂...”李富贵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就在此时,手中的耳钉突然硌得掌心发疼,他下意识翻转金属物件,指腹顺着螺纹游走,却在某个凹陷处触到异常凸起。

粗糙的刻痕像蛰伏的密码,在月光下逐渐显形,三个数字“1…3…7”如同被唤醒的幽灵,赫然刺入眼帘。

“这是...坐标?”他的呼吸骤然急促,将耳钉几乎贴到眼前。那些曾在光影中飘忽的线条突然有了锚点,蜿蜒的河流、交错的直线、密集的阴影,此刻都以这组数字为中心,在脑海中旋转重组。

当“137”与地图上旧仓库的位置完全重叠时,伊晏宁临走时的冷笑突然在耳边炸响,所有被忽视的细节如潮水般涌来。他忽然想起伊晏宁临走时勾起的唇角,那句“你会找到我的”此刻如毒蛇吐信,在耳畔嘶鸣。

那些曾被他视为无意义的线条、数字,此刻都化作通往真相的路标——蜿蜒光影是松花江支流,交叉直线对应铁路网,而“137”不仅是坐标,更是指向废弃管道的密码。

他终于明白为何伊晏宁笃定自己能破解,这场游戏从始至终都是对方精心设计的邀约。

他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释然与疯狂。当指尖重重按在旧仓库地基的位置时,终于验证了那个从看见投影起就盘旋在心底的猜想。

伊晏宁留下的不仅是谜题,更是张催命符,而他,注定要独自踏入这场早已写好结局的博弈。还剩不到二十二小时的倒计时还在继续,每一秒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催促着他加快行动。他深知,前方等待他的,可能是危险,可能是真相,也可能是万劫不复,但他已没有退路。

第466章 该出发了

李富贵深吸一口气,将地图仔细折好,收入系统空间中。“该出发了。”他低声自语,抬头望向远方,眼神坚定而决绝。喉结滚动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远处纺织三厂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不知是天边滚过的云层,还是某个未知势力在暗处蠢蠢欲动。

夜色中的城市静谧而又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即将踏入这片未知,去揭开那层层迷雾后的真相。他知道,伊晏宁正在那里等着他,一场期待已久的对决即将展开。

他起身走向刘彦龙给他留下的那辆车,没想到刘彦龙这么大方,竟然把他自己的座驾都给贡献出来了,这么一来自己不把这个饕餮议会的组织给他抓住,还真就有点对不起他了,李富贵想着打开了车门,发动引擎,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在这寂静的夜晚,警车缓缓驶出医院,朝着城西北的废置纺织三厂驶去。

李富贵紧握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伊晏宁,解开所有的谜团。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掠过脖颈时突然让他想起某个阴鸷的弧度——伊晏宁摩挲耳垂时的冷笑,还有那句裹着冰碴的“推搡我的时候,可曾留意小腹的凉意?”

他单手操控着方向盘,伸出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腹部,指尖刚触到小腹就猛地抽气。隔着衬衫布料,那个针孔位置还残留着细微的刺痛,像有根细针在皮肉间反复搅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时伊晏宁半个身子探出窗外,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她说“进化候选人的性命,可比某些废物来的珍贵多”时露出的森白牙齿,此刻仿佛就在眼前。

腹部的刺痛感突然加剧,他猛地按住伤口,指缝间却没摸到预想中的湿润——伊晏宁的针管里到底注了什么?致幻剂?基因稳定剂?还是她总挂在嘴边的“进化催化剂”?让他不得不再次陷入沉思。

李富贵看着后视镜里不断后退的街边,路灯的光晕逐渐稀薄,最后一盏暖黄消失在转角。后视镜里浓稠的黑暗如同活物,正顺着柏油路面缓缓漫上来,将警车的尾灯一点点吞噬,仿佛要把他连同这钢铁躯壳一同拖进无尽的深渊,而前方等待他的纺织三厂,也在夜色中化作巨兽张开的獠牙。

李富贵握紧方向盘,警车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低沉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的思绪还沉浸在伊晏宁留下的谜团与腹部隐隐的刺痛中,车却已经驶过了医院所在的街区。后视镜里,医院的轮廓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光影。

转过一个弯道,警车彻底消失在通往城西北的道路上。此时,医院门口重新陷入寂静。那盏老旧的路灯依旧散发着昏黄的光,光影在地面上摇曳,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夜风掠过空荡荡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却无人知晓,这里曾有一个人带着决绝,驶向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黑暗深处。

当警车的尾灯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医院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无法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医院大楼二楼之前李富贵所待的那间病房中,窗帘后露出两个模糊的轮廓——张老头和王大宝紧贴着玻璃窗,如同两尊凝固的雕塑。

张老头和王大宝站在窗户边看着李富贵驾车驶离了医院,王大宝侧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老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喉咙里卡着块烧红的炭。他攥着窗框的手指节泛白,金属窗框被捏得微微发颤,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老爷子,小老大他……”

张老头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大宝的后半句话,点着一根烟,烟草燃烧的噼啪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胸腔里翻涌,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没事儿,咱们两个刚才什么都没看见,睡觉。”

王大宝突然向前半步,几乎要贴到张老头跟前,他急促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眼神里满是血丝:“老爷子!您看小老大那架势,分明是有了什么线索,他……”王大宝的声音突然发颤,回忆起三天前在地道中看到李富贵那浑身是血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上次他受伤昏迷了整整三天,这次要是……”

张老头握着香烟的手猛地一抖,一截长长的烟灰簌簌落在地上,却恍若未觉。医院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小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

他突然暴怒地将手狠狠地拍在窗台上,吓得王大宝王大宝后退半步,撞翻了墙边的输液架,金属碰撞声惊得两人同时一震,“我让你闭嘴!”沙哑的吼声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颤抖。

死寂在房间里蔓延,只有远处野猫的嚎叫声忽远忽近。

张老头另一只捏着烟的手指微微发颤,烟灰悬在指间摇摇欲坠,却始终没落下来。他背对窗户站着,医院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转瞬又被刻意伪装的冷漠掩盖。他狠狠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打磨过:“我说睡觉。”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伸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夜风卷着寒气灌进来,吹动他鬓角几缕斑白的头发。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窗外李富贵离去的方向,直到那点车灯彻底消失在街角。良久,他才将烟头按灭在窗框上,留下一块焦黑的印记。

转身时,他刻意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床边走,鞋在地面拖出拖沓的声响。可就在王大宝转身整理输液架的瞬间,他又猛地回头,目光穿透黑暗,眼底翻涌的忧虑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怎么也藏不住。

第467章 到达目的地

李富贵驾车行驶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后,窗外的景色愈发荒凉,路灯早已消失不见,只有车灯劈开浓稠的黑暗。道路两旁的树木如同沉默的幽灵,枝桠在风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却很快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突然,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抹暗红色的光晕,像是大地被撕开了一道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将夜空都染成了不祥的颜色。随着车辆不断前行,那光晕逐渐勾勒出建筑的轮廓。

李富贵低头瞥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地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边缘——废弃的纺织三厂到了。

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闲人免进”的警示牌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是垂垂老者临终前的呓语。

废弃的烟囱如同巨人折断的肋骨,直插云霄,上面斑驳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狰狞的铁锈,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断裂的铁丝网在风中呜咽,铁丝上还挂着几片残破的塑料布,随着风势翻卷,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

李富贵关掉车灯,将车缓缓停在厂区门口。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弦上。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随手点燃一根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距离零点还差十二分钟,而离伊晏宁所说的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也才堪堪过去了三个小时。烟草的辛辣在肺叶间翻涌,李富贵屈指叩了叩车窗,烟灰打着旋儿飘向夜色。

他不紧不慢地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整理着袖扣。余光瞥见后视镜里晃动的树影,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哼起不成调的曲子,那模样倒像是在等待一场老友的聚会。

李富贵半倚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下三分之一,任由腥冷的风卷着铁锈味涌进车厢。他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火光照亮仪表盘上已经停止了的指针,也映得挡风玻璃外的破败景象忽明忽暗。那跳动的火光,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生机,却又显得如此脆弱。

透过前挡风玻璃望去,主楼墙面的红砖早已被岁月啃噬得千疮百孔,大片剥落的墙皮下,裸露出暗褐色的霉斑,如同某种恶性皮肤病在建筑表面肆意蔓延。

二楼破碎的玻璃窗黑洞洞地张着,像是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月光漏进去又被更浓稠的黑暗吞噬。偶尔有几片碎玻璃被风吹得相互碰撞,发出的脆响像极了伊晏宁摆弄注射器时玻璃管壁相触的声音。

李富贵屈指弹了弹烟灰,另一只手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过腹部的针孔,仿佛触碰的不是暗藏危机的伤口,而是猎物留下的专属印记,眼底翻涌的炽热战意,将所有不安都灼烧成灰烬。

他的目光顺着歪斜的烟囱上移,忽然注意到楼顶边缘垂下的几根断裂电线。那些裹着橡胶皮的缆线在风中摇晃,末端金属线头闪着幽蓝冷光,宛如某种巨型生物垂落的触须,随时可能发动致命的攻击。

当风掠过空旷的厂区时,车间深处传来类似纺织机空转的嗡鸣,与轮胎下碎石的咯吱声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那声音时强时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

李富贵弹了弹烟灰,看着火星溅落在方向盘上又迅速熄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荒废躯壳下涌动的暗流,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正是他所期待的挑战。

他眯起眼,看见原料仓库坍塌的屋顶缺口处,垂落的钢筋骨架上挂着破破烂烂的横幅,“安全生产”四个褪色大字被撕成两半,后半截“产”字在风中晃出诡异的弧度,像极了伊晏宁勾唇时的冷笑。那抹冷笑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嘲讽着这里曾经的秩序,也嘲讽着即将踏入其中的李富贵。

突然,车顶传来重物踩过的闷响。李富贵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手枪,保险栓无声开启。他屏住呼吸,缓缓推开车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然而,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只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猫跃过车顶,琥珀色眼睛在黑暗中划出幽光,转眼便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之中。

李富贵自嘲地嗤笑一声,金属撞针归位的轻响混着夜风消散。他屈指一弹,手枪化作数据流没入掌心,像是从未存在过。脚下烟头被碾得滋滋作响,火星迸溅在碎石缝里,转眼就被黑暗吞没。

随即李富贵转身走向了工厂的大铁门,随着李富贵双手的用力,大铁栅栏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生锈的铁条相互摩擦,震落一片片暗红的铁锈。

李富贵目光扫过门上交错的菱形镂空,只是如今早已爬满铁锈,缝隙间卡着几片褪色的标语残片,依稀可见“抓革命促生产”的字迹。

李富贵用指节叩击身旁的铁栏,锈蚀的金属发出空洞的闷响。

夜风穿过栅栏空隙,将远处车间残破的塑料布吹得猎猎作响,那些悬挂在铁条间的碎布条,倒像是当年纺织女工们遗落的头绳。

当他走到厂区主干道时,两侧废弃的晾布架在月光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低头看了看四周凌乱的脚印,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其中一道脚印的主人正是伊晏宁所留下的,李富贵当即沿着这道脚印跟了上去,一路走到了厂区办公楼的门口。

四周浓稠的黑暗仿佛凝固的沥青,唯有办公楼内部飘来若有似无的机油味,混着某种腐坏的气息。他垂眸瞥了眼腕表,距离零点还剩两分钟,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深吸一口气,他抬脚碾过门口堆积的碎玻璃,清脆的碎裂声惊起几只蛰伏的蟋蟀。办公楼的双开木门被岁月啃噬得千疮百孔,铜制门把缠着蛛网,一触即碎。当他握住把手的瞬间,掌心传来诡异的温热,像是门后藏着活物的呼吸。

第468章 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开始想我了吗?

“吱呀——”

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涌出的霉味几乎凝成实质。李富贵侧身闪入,靴底碾过地面泛黄的《人民日报》残页,油墨印着的“鼓足干劲”字样被踩得稀碎。身后的月光被门板迅速吞噬,黑暗如潮水漫过他的肩头。楼道深处,不知何处的玻璃窗被风吹得哐当作响,几片碎瓷片在穿堂风里打着旋,偶尔碰撞出的清响,在空荡的走廊上激起阵阵回音。

与此同时,张老头睁开了眼睛,在黑漆漆的病房中似乎闪过了一抹精光,他微微侧身看了看睡在另一张病床上的王大宝,随即缓缓起身拿过了挂在一旁的外套。

张老头佝偻着脊背推开病房门,金属把手在掌心沁出刺骨寒意。走廊里的灯嗡嗡作响,将他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他穿上外套,枯瘦的手指突然顿在口袋边缘——那里藏着一张崭新的请柬。

确认王大宝的鼾声从身后传来,他轻轻的关上了病房门。借着走廊散发着的昏黄光晕里,他走到了楼梯口摸出了那张请柬。粗糙的指尖拂过烫金纹路,“饕餮盛宴”四个大字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像是用血书写而成。

四个字的后方还拓印着一个标志,正是每次案发现场都会留下的那个标记,他对这个案子并不关心,只是之前不经意间看到过当时四九城发生的那两起案子的卷宗而已,所以对这个标记他也不算陌生。

而这请柬从何而来还要从那个被张老头之前抓回来的那个范统说起,是的,没错,就是那个李富贵等人都没当回事儿的那个范统。

伊晏宁是没想到范统会被抓,可不妨碍她广撒网啊,不然万一李富贵二十四小时内没找到她之前所说的那个会面地点怎么办?要知道注射在李富贵腹部的那个液体可是有着倒计时的,可以玩但不能玩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