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知更鸟瞬间如坠冰窟,后背窜起一股寒意,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砂金立刻捕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变化,他了然地笑了笑,非常识趣地向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有自己的打算。”
砂金整理了一下自己昂贵的衣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扰各位了。那边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我去处理。”
他潇洒地挥了挥手。
“后续的计划,随时联系。”
“慢走,不送。”
白穹微微颔首。
砂金转身,步伐从容地离开了这座散发着铁锈与绝望气息的仓库,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仓库内再次陷入寂静,气氛却比刚才更加凝重、压抑。
白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牢牢锁定了知更鸟。
“你……你想干什么?!”
知更鸟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拔高,带着哭腔和剧烈的颤抖。
“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拼命摇头,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我……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你绑架我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都不会说!”
白穹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
那双灰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几乎绝对的理智与冷酷。
“我自然相信,知更鸟小姐已经毫无保留。”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也相信,为了你自己,你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站在……我这边。”
“那……那你为什么……”
知更鸟不解,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白穹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因为,还有一样东西,我需要从你身上获得。”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内容却让知更鸟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为了匹诺康尼的‘未来’,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恐怕,还需要麻烦知更鸟小姐,再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知更鸟因恐惧而颤抖的脸颊。
“花火,流萤。”
白穹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帮我按住她。”
花火眼中瞬间爆发出兴奋的光芒,舔了舔嘴唇,毫不犹豫地上前。
流萤身体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不忍,但最终,她还是咬着下唇,迟疑地伸出了手。
“不——!!”
知更鸟爆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只要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就不会再……不会再折磨我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放心,我记得我的承诺。”
白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令人下意识畏惧的反差。
“不过我得好心提醒你,知更鸟小姐,没有了调律的影响,或许你会觉得比之前还要疼。”
“所以,这一次……”
他凑到知更鸟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缓缓吐出下半句话。
“我会选择……尽量温柔一点。”
……
几秒后,空旷破败的仓库深处,再次响起了知更鸟那混合着极致痛苦、屈辱与绝望的,婉转而凄厉的尖叫。
这一次的尖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令人心胆俱裂。
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第139章 流萤爽到灵魂出窍,当场死亡(8k)
尖锐痛苦的哭喊终于渐渐低落,最终化为细碎、无法抑制的呜咽。
仓库深处,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知更鸟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那身曾象征着高贵与优雅的华丽礼服,此刻已是破败不堪,被粗暴地撕裂。
布料上沾满了灰黑的尘土、可疑的水渍以及点点暗红,狼狈地黏在她被冷汗浸透的肌肤上。
几缕湿透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颊,长而卷翘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每一次颤动都仿佛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
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与灵动。
污浊的空气里,铁锈的冰冷、尘埃的呛鼻,以及一丝若有似无、却格外刺鼻的淡淡血腥味。
“叮!”
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白穹脑海中响起。
【目标人物知更鸟堕落值增长3%!】
【当前堕落值:50%】
【任务完成,“催眠怀表”奖励已到账,请查收】
【催眠怀表:‘钟表把戏’能力的深度进化形态。除可直接操控目标基础情绪外,更能实现对目标意志的深度干预与完全掌控,使其绝对听从宿主指令。】
一枚散发着古旧气息的怀表,无声无息地浮现在白穹摊开的掌心。
黄铜打造的外壳冰凉沉重,上面镌刻着繁复而神秘的星辰纹路。
表盖在出现的瞬间便自动“啪嗒”一声弹开,露出洁白的表盘。
表盘中央印着一个钟表小子的卡通图案,细长的指针正以一种几乎催眠的韵律,缓缓转动,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滴答”声响。
白穹垂眸,灰金色的视线落在地上那团蜷缩的身影上。
知更鸟此刻的模样,宛如一场狂风骤雨过后,被无情摧残、零落成泥的娇花。
那份极致的凄惨与无助,竟让白穹那颗早已适应冷硬的心湖,罕见地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
那并非怜悯,更像是一种……
工造司的工匠看待被过度使用而出现裂痕的珍贵工具时,那种不易察觉的惋惜。
或许,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转瞬即逝的愧疚感。
毕竟,为了达成目的,他施加于她的痛苦,似乎确实……
超出了最初必要的范畴。
白穹内心轻叹,虽然为了所谓的“正义”,他可以不择手段,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彻底泯灭了残存的人性。
既然造成了超额的损伤,那么,给予一点补偿,似乎也合情合理。
他缓缓蹲下身,冰凉的怀表链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点点寒芒。
“看着这个,知更鸟。”
白穹的声音刻意放得极轻,仿佛带着某种能安抚灵魂的魔力,又如同恶魔的低语,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导力。
知更鸟涣散空洞的瞳孔,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艰难地聚焦,最终落在那枚在她眼前规律摆动的怀表上。
古旧黄铜的光泽在幽暗中明明灭灭,如同夜空中最遥远、最神秘的星辰投下的微光。
“忘记刚才的痛苦…”
白穹的声音愈发低沉,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敲击在她那早已千疮百孔、脆弱不堪的精神防线上。
“那只是……一场试炼,一场对过去不成熟自己的挑战……”
“你是自愿承受这一切的,为了某个更伟大的目标……”
“是为了追随我,你唯一的主人……”
知更鸟眼神中的迷茫越来越深,那残存的、本能的挣扎与抗拒,如同被潮水冲刷的沙堡,迅速消融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一种几乎癫狂的、盲目的崇拜与绝对的顺从。
她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几个破碎而模糊的音节,带着初生的依赖与敬畏。
“主……人……”
“很好。”
白穹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收回了怀表,黄铜表盖“咔哒”一声清脆合拢,隔绝了那蛊惑人心的微光。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抬起了知更鸟沾满污痕的下颌,迫使她仰视自己。
“从现在开始,你将获得新生。”
“在我面前,你不再需要天环族的荣耀光环,也无需背负匹诺康尼大明星的身份枷锁。”
白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剥夺一切、重新定义的绝对权威。
“你只是……匍匐在我脚边,最忠诚、最温顺的一条狗。”
听到这极具侮辱性的称谓,知更鸟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屈辱或抗拒。
反而,她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虔诚、甚至带着几分诡异幸福感的笑容。
新的泪水再次从她空洞的眼眶滑落,这一次,却不再是痛苦与绝望,而是……如获恩赐的狂喜。
“是……主人……”
她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