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知更鸟……是您最听话……最卑微的……狗……”
她挣扎着,用尽残存的力气,试图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想要以最卑微的姿态,向眼前赋予她“新生”的主人匍匐跪拜。
“哇哦~”
旁边一直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看完全过程的花火,发出一声充满夸张意味的惊叹,那双灵动的粉色瞳孔里闪烁着发现新玩具般兴奋的光芒。
“这就是你的新能力吗?白穹哥哥?”
花火蹦跶到白穹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怀表,又瞥了一眼地上状态诡异的知更鸟。
“直接就能把人洗脑成只会摇尾巴的小狗?这也太犯规了吧!那岂不是看谁不顺眼就能控制谁?想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白穹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掸了掸衣角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有限制。”
他平静地回应,灰金色的眼眸不起波澜。
“至少,需要目标完全丧失反抗能力,或者精神处于极度脆弱、濒临崩溃的状态时,才能确保成功植入暗示。”
“切,就这啊。”
花火闻言,脸上的兴奋瞬间垮了下来,兴致缺缺地撇了撇嘴,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失望。
“我还以为是什么无条件实现的万能许愿机呢。搞了半天,前提条件还是得先把人往死里折腾个半死不活才行嘛,真没劲。”
白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要不现在就在你花火身上试试,看看需不需要先把你搞个半死?”
“不……不用了啦!”
听到白穹这么说,花火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连连摆手。
“嘿嘿,人家对白穹哥哥可是忠心耿耿,只要哥哥愿意,随时都可以加我这一条忠犬,完全不需要借助那种冷冰冰的玩意儿嘛~”
花火语速飞快地岔开话题,目光锐利地一转,牢牢锁定在旁边一直低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流萤身上。
“喂,我说那边那位,偷渡犯小姑娘。”
花火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恶意。
流萤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针刺到一般,倏地抬起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羞耻的绯色。
花火双手抱胸,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流萤,那眼神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得流萤浑身不自在。
她笑得像只狡黠而恶劣的小狐狸,拖长了语调。
“所以啊~你刚才,和白穹哥哥躲到那个黑漆漆的角落里,就是去做了……嗯哼~那种羞羞的事情了,对吗?”
流萤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如同熟透的苹果,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根本不敢与花火对视,更不敢去看白穹。
最终,在花火那逼视的目光下,她还是微不可察地、极其羞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
“嗯……”
“哦~~~”
花火故意拉长了尾音,绕着流萤慢悠悠地走了半圈。
视线在她那依然残留着异样红晕的脸颊、微微起伏的胸口、以及不自然背在身后的双手上肆无忌惮地逡巡。
“所以,那就是艾利欧那个神棍剧本里,给你安排的所谓……‘第一次死亡’?”
花火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流萤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瞪大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全然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的恐慌。
“你…你怎么会知道剧本的事情?!”
“废话。”
花火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轻蔑。
“还能是谁?就是你们星核猎手那个躲在幕后装神弄鬼的艾利欧,还有那个叫银狼的彭克洛德骇客小丫头,花了大价钱雇佣本愚者来匹诺康尼配合你们演这出戏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那个漏洞百出、故弄玄虚的破剧本大概内容是什么。”
花火突然凑到流萤耳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流萤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与恶劣。
“不过嘛……小流萤妹妹……”
“我看你这副满面红潮、眼含春水、含羞带怯的样子,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刚刚体验过‘死亡’的惨状啊。”
流萤的脸颊,“唰”地一下,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啊?可……可是……白穹他……”
“可是什么?”
花火嗤笑一声,伸出纤细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了戳流萤的肩膀。
“你刚才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嗯?被伺候得很舒服,偷偷享受去了吧?”
“脸那么红,眼睛里水汪汪的,亮晶晶的,哪里有半点经历‘死亡’该有的绝望、痛苦和死寂?”
花火啧啧感叹了两声,转头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白穹,语气带着几分故作不满的抱怨。
“白穹哥哥,我说你也太心软,太温柔了点吧?对着自己这位送上门来的可爱小女友,就这么下不去狠手?”
她抬起精致的下巴,朝着地上正努力想要爬向白穹脚边、眼神狂热而卑微的知更鸟努了努嘴。
“你看看人家,对比一下嘛!你对那只唱歌的鸡翅膀女孩,可比对流萤妹妹狠多了呢!”
“刚才人家可是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嗓子都快喊哑了,那才叫真正的‘体验’嘛!那才够味儿!”
“没、没关系的!”
一直沉默匍匐的知更鸟,仿佛被花火的话语刺激,突然猛地抬起头。
她用一种狂热到几乎扭曲的眼神,痴迷地望着白穹,声音虽然嘶哑不堪,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坚定与渴求。
“主人!下一次……下一次您可以再……再狠一点的!知更鸟……受得住!”
“为了主人,无论什么样的痛苦……什么样的折磨……我都可以承受!请您……请您尽情地……使用我!”
白穹:“……”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知更鸟这番惊世骇俗的发言,内心深处不由再次感慨,这“催眠怀表”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甚至……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原本以为,至少需要将目标的“堕落值”刷满到某个阈值,才能达到类似这样彻底扭曲意志的效果。
现在看来,只要满足特定前置条件,就能直接进行深度精神干预。
确实……是个极其方便高效的工具。
“听见没?”
花火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挑衅似的看向白穹,又转头对流萤摊了摊手。
“人家‘受害者’本人都主动要求加大力度了呢。”
“所以啊,白穹哥哥你刚才对流萤那么温柔,明显不符合艾利欧那个老神棍设定的‘第一次死亡’的条件吧?根本没达标嘛!”
花火的眼神陡然变得有些危险,粉色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几乎残忍的兴奋光芒。
“我看啊,想要真正达成剧本效果,让她真真切切地‘死’上那么一次……”
花火凑向白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吐出恶魔般的建议。
“你就应该……更狠一点,更粗暴一点,更……不留情面一点才对。”
白穹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蹙起,沉吟道。
“可是……单靠那种方式,要把人在梦境里直接冲击到精神层面的‘死亡’,难度极高。”
这并非凡俗之力能够轻易触及的领域,即便是在这个漏洞百出的梦境之中,也需要极其庞大的命途能量,或者借助某种极为特殊的权能或道具,才能真正模拟并施加“死亡”的概念。
“嘻嘻,谁说没有别的办法了?”
花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粉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诡谲光芒,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花火凑向白穹,粉色脑袋几乎要贴上他侧脸,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气息带着硫磺般危险又甜腻味道。
“我倒是……有个绝妙主意喔。”
“讲。”
白穹灰金色眼眸波澜不惊,转向花火那张写满恶作剧面孔。
“嘻嘻,既然剧本要求‘极乐至死’嘛,”
花火笑容狡黠,粉色瞳孔闪烁着兴奋与残忍交织光芒。
“你不是刚好有那个能操控人心的催眠钟表?”
她伸出手指,在空中虚晃一下,模仿怀表摆动。
“先把她情绪调制到最亢奋状态,多巴胺、内啡肽什么的,全部拉到爆表!”
“然后再用你对我用过那个……能改变感知的敏感度修改器,”
“数值嘛……欸嘿嘿,直接拉到最大!”
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几乎疯狂期待。
“我保证……让她爽到灵魂出窍,当场‘死’掉哦!”
“啊……!”
流萤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惊呼,像是被无形电流击中,身体再度无法抑制剧烈颤抖起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那并非单纯恐惧,更像是一种……
对即将到来、无法想象、超越理解极限体验的生理性战栗,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惊惧。
“确实是从未设想过道路。”
白穹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似乎在评估这个疯狂提议可行性与风险。
“我这可是童叟无欺、诚恳至极建议!”
花火挺起并不丰满胸脯,用力拍了拍,一副“信我准没错”专业模样。
“绝对可行!这活儿我可是收了星核猎手一大笔钱的,堵上酒馆的名声,当然要把事情办妥帖,让艾利欧那神棍满意!”
白穹视线缓缓转向流萤,后者正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细嫩皮肉,留下几道惨白印痕,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在此刻保持一丝清醒。
“流萤,你想法呢?”